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这屋子架构浅,入门便是唯一的那张桌子,不过几步路,霍辞伸手就拿到了许昭昭原本放得好好的画。
许昭昭扑上来也只是扑了一个空,将将压到了霍辞捏着画的手上,她又连忙去他手里拽,可是霍辞比她力气大得多,许昭昭又怕用了蛮力把画毁损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随手把自己拂开,拿走了那些画。
许昭昭踉跄了一下,才扶住桌角站稳,马上就朝他摊开手:“还给我。”
霍辞嫌恶地看了一眼手上的画,修长的手指往边角上挪了挪,仿佛是怕什么东西脏了自己的手指。
他来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来的时候刚刚一群女子从许昭昭这里散去,他便没近旁去看。
从烛火映在窗纸上的影子看,许昭昭似乎是在做些洒扫的活。
霍辞那时是有些烦躁的,直想就这么走了,可脚却又像是定在那里一样,竟是连一步都没挪开过。
好在何松等已被他留在了这院子外头,他有足够的底气与脸面去行这温吞之举。
接着他看见许昭昭坐了下来,以他对她的了解来说,大抵又是在绣些什么玩意儿。
他从来对她做的那些玩意儿不感任何兴趣,宫里有无数的宫女,亦有专门做这些的绣娘,何曾要自己动手去做。
但一边嗤之以鼻着,霍辞却又忽然心里一软。
凌冽的风刮得檐下那盏灯笼都在摇摇欲坠,掖庭就像一座孤清的坟墓一般,黯然颓败,被所有人遗忘。
霍辞慢慢有了一个念头,如藤萝攀附着乔木生长,不知不觉间已经再也解不下来。
若许昭昭求了他,哪怕只有一句,只要她说她想回去,他便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