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挽君根本没去沈府,因为她知道,即便她去了也不会有任何收获。若是碰上哪个不开眼的奴才,如道道之流,就算不被吐上一脸的口水,也是被拒之门外,遭受一通谩骂。
她可没有那份兴致听那些,只是林方知吩咐了,她又不能不出去。
字条是她写的,她比谁都清楚,一旦林家倒台,自己的下场会有多么悲惨。
不过她倒是多长了个心眼,不去沈府,却是打算回张府一趟。
她的父亲如今官拜三品,自然少不了林家的提携。这些年林家的账簿,包括宝通钱庄,都没少过他的眼。她此去,一则是让他早做准备,二则就是给自己留好后路。若是林家真的不行了,她也能有个脱身的退路。
按庆元朝律例,怀有身孕的妇孺可以免于一死,她得好生张罗一下这件事情。
她特意没有带随侍的丫鬟,自饶林那个贱人走后,虽说除了颗眼中钉,但到底没什么可信的人。她做事狠绝,向来不会用信不过的人。
身边没人伺候到底不方便,她刚从巷口转出来,便迎头撞上了一个人。她下意识地抚着肚子倒退几步,厉声骂道:“没开眼的混账东西,走路不用眼睛的吗?你知不知道我……”后面的话都在她看清那身绯色红装之后生生咽了下去。
拿着烟杆的陆雁回斜睨着她,说:“知道你什么?”
张挽君同沈衡相交的那几年,虽然鲜少见到沈夫人回府,但这样的女人,只需见过一次便很难忘记。
她讪讪地垂下头,再抬眼时已经是一脸温顺。
“原是沈夫人啊,小女方才走得急了,实在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