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是说着,拉着她穿过一处市集的小巷朝前走,最终转到一处宽阔的官道前。

沈衡知道她爹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眼见着他目不斜视地从药店门前经过,总算松了口气。

可是,当她看见那片熟悉的宫墙,外加“凌坤殿”三个大字的时候,她觉得,她还是带着他爹去砸药店的招牌吧。

“衡衡,都说死有轻于鸿毛,亦有重于泰山,为父虽不算坚强,但依旧想选择后者。”

仪仗在禹城休整是因为连日阴雨,如今转晴,估计明日便要启程上山了。他虽没什么出息,但也断不能为留个全尸连累了女儿,此番过来,就是去跟端王告罪,争取宽大处理。

他站在烫金匾额之下,面上带着平日少有的严肃。

棺材早就被退回去了,便是真买到了老鼠药,他也是不能吃的。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君没让臣死的时候,谁敢死?打皇帝老子面子的事,想想也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沈衡没想到自己的爹也有这般大义凛然的时候,上前一步,握住他的双手:“女儿欣赏您的气魄,但是现在毕竟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或许那灵石……”

“为父心意已决,你无须再劝。”沈括甩了甩袍袖,抬脚就往里走。

“大丈夫就要敢作敢为,既然做错了事,便要有敢于承担的勇气,怎可如此畏首畏尾?”

沈衡瞧着她爹那傻了吧唧的酸腐样,急得心肝脾肺都抽到一块去了。

灵石还未找到,端王爷要是一生气,将她父女二人都抓进牢里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