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肥硕的脸庞颤抖了。
“小姐,奴婢突然大彻大悟,觉得神鬼之说实在荒谬,等下就去帮您打探一下随行的大人里可有二十出头、武功高强、眼高于顶,又偏爱走夜路的,争取让您知己知彼,将他一举拿下。”
沈衡闻言心情甚好,点点头,觉得“大彻大悟”这个成语用得甚是精妙。
沈衡用过早膳之后回去补了一觉,醒来后将压箱底的兵器都翻找了一遍。
她低头,在豁了口的九环大刀和生了锈的毒针之间犹豫了一下,第一次开始深思禹城收破烂的行情到底如何,会不会比上京的还要差上许多。
她是鲜少会思量这些“正经事”的,但是老天爷似乎就见不得她“正经”,在她陷入沉思的当口,极其突然地安排了一张流着泪的她爹的脸出现。
沈衡看着那上面“川流不息”的小眼泪半晌,这才想起她爹还等着“咽气”呢,于是无比心疼地摸上沈括的脑袋,安抚道:“爹,药店的老板说了,现下这个节气没有砒霜,要到冬天才有货。我昨儿给您交了半斤老鼠药的订金,那东西得现炒,再着急也得等到后天晌午才能吃上。”
沈括哭得更厉害了,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
沈衡瞧着是往市集的方向走,心下当场冷了半截,连忙出声制止道:“爹,那药店老板年逾八十了,您这样穿着官服去砸人家的招牌是不是不太好?况且,他还是禹城县令三姨娘的二叔叔的儿子,也是有裙带关系的,您这么……”
“你少唬我。”沈括拿眼瞪她,“禹城县令才多大,他三姨娘的叔叔的儿子就有八十岁了?你真当你爹是傻子呢?”
“三姨娘和县令……姐……姐弟恋嘛。”她弱弱地回了一句,顿时觉得自己在应变一事上的造诣实在低至尘埃。
沈括仰脸看天,心中百感交集,他的闺女为了哄他,她那本来就不灵光的脑子都花在这上头了。
“不去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