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人看见,也不会有谁去堵水洞的。”一道温润的男声突然自她身后响起,在这样寂静的深夜显得有些突兀。奈何沈大小姐心思根本不在这里,不自觉就回了一句:“水洞?那是什么?”

“湘北多雨,行宫之内很容易积水,所以宫墙四周都会留出些水洞用来排水。倒是你,将这里堵住,是打算下雨的时候养鱼不成?”

这一问一答之间,饶是沈衡神经再大条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她僵直着脊背答道:“养……养鱼的话,拿脸盆就足够了。这里是天子府邸,我哪里敢随便借用?”

她的身家功夫不差,跳进十丈高的围墙也不过是踩几片树叶的事,但是这人的声音分明就在耳边,以她的耳力,她是不可能直到对方出声才发现身后有人的。

“不知这位爷吃的是生粮还是熟粮,这更深露重的,还在外忙碌,实在辛苦。”

这是她跟着她那不着调的娘学的江湖话。

生粮是道上的人吃的,他们没米下锅,自然得寻些“生米”来煮。

至于熟粮嘛,那是官家才能吃的饭。潜意识里,她自然希望“偶遇”的是个嚼生米的“同行”。

但是对方很快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因为他是——

“吃皇粮的。”

“在下是来偷盗的。”

伸出满是泥浆的手,沈大小姐承认得十分干脆,接着晃动着手里的麻袋,交代道:“未遂。我顺过来的东西都在这里,还没来得及搬呢。您要是觉得碍眼,我立马给您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