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是她捡了一路的石头以及几朵雨后生出的狗尿苔。
沈衡并不觉得这是没出息,她如今背后空门大开,若是动起手来,就算速度再快也必定是要吃亏的。
她向来是识时务的。
手腕倏地一麻,那不甚大的袋子已然落到了背后之人的手中。
“干你们这个行当的,已经拮据至此了吗?我竟不知,宫里的石头也能卖钱了。”他的声音很好听,略微低沉,不疾不徐。
沈衡听后却十分愧疚,只觉得平白辱没了盗贼的威名,但也只得硬着头皮解释:“能……能卖啊。大人长居深宫,不知晓外头的行情。宫里头的东西,不论什么都算罕物。就说这墙角的石头吧,它……长期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历百年之轮回,那都是沾了龙气的。大户人家最喜欢收集这个供奉在祖宗牌位底下,为的就是‘祥瑞’二字。”
男子轻轻“嗯”了一声。
“那这东西市价如何?”
“差不多三百两吧。”她斟酌着开口,像样的碧玺也就这个价吧。
然而对方似乎并不赞同:“只是三两百?我怎么听说,前些时日卖到三千两了?”
三千两买块石头?
沈衡虔诚地反问:“我能不能问一下,买的人脑袋被驴踢了多少脚?”说完之后一怔。
凌坤殿珍稀玉器数不胜数,单说脚下的汉白玉石就能值个千八百两银子。冒死来行宫一趟,哪个偷儿会挑价值不超过千两的东西拿?偏偏是她,就单单为了抠块石头!
她才是那个被驴踢了脑子的人。
身后久久没有听到回应,那样沉默的寂静让沈衡一阵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