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淡淡道:“不错,少年是被闷死之人的儿子。他因为父亲惨死,心中不平,只能用这种装神弄鬼的办法为父亲报仇。他杀了巫医,还想杀族长。无奈那族长强壮凶横,少年不是他的对手。族长说那少年被疠风鬼附了体,不光他,他的家人也都是瘟疫的化身,必须攘除干净。”
“寨民们在那少年家附近堆了柴草,要把他们活活烧死。少年的奶奶被塌下来的房梁砸死了,他背着妹妹好不容易逃出来。可惜女孩的年纪太小,伤势又重,最终没能活下来。而那个少年,也因为严重烧伤,脸上的五官都黏连在了一起,就像个活鬼。”
沈清叹了口气,道:“他也是可怜,原本活得好好的,却因为一场瘟疫家破人亡。后来呢,他怎么样了?”
薛明道:“那少年逃进了深山里,幸好他从前跟父亲学过辨认药草,为自己治了伤,活了下来。再后来,听说那位族长还是死了,死状十分凄惨,五官就像被烙铁烫过似的。那族长的尸体装在一个牛皮袋子里,好像是临死前,他自己钻进去的一般。”
故事讲完了,薛明拨弄着手里的串珠,说:“沈姑娘喜欢这个故事么?”
沈清和摇了摇头,说:“太惨了。”
她耳边仿佛有人在不住捶打,发出咚咚、咚咚的声音。这时候,就听见远处有人踏着水走过来,啪嚓、啪嚓。
沈清和回头望去,见一个身穿墨蓝衣裳的年轻男人,牵着一匹白马朝这边走来。
马鞍上挂着一盏琉璃灯,光浮动在地面的积水上,同时照亮了他的脸,却是萧则。
他也认出了沈清和,十分诧异。他把白马跟沈清和的乌云拴在一处,走进亭子道:“沈姑娘,又见面了。”
沈清和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口中却道:“是你啊……怎么老是你?”
萧则摘下头上的斗笠,掸去上面的水,道:“这边的铁匠久负盛名,我来看看兵刃。你呢?”
沈清和道:“我帮家里的长辈来取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