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承光呼吸一顿,苍白失色。
谢病春侧首看人,头顶的早已熄灭的宫灯被两侧烛光照着,在冰白的脸上落下斑驳的花纹,一道道一条条,好似经年难愈的伤疤。
“某为宁王同窗,故抚养挚友幼子。”悲凉愤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轻声响起,“某收他为幼徒,待他如亲子。”
谢病春黑密如睫羽的微微一颤,浅淡的阴影笼着眼底的那点红色泪痣上,乍一看宛若血泪盈睫。
“可惜天不佑他,他自小患有寒症,本就不是久活之人,十二岁那边钱塘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他便……”
胡承光呆坐在地上,眼睫含泪,悲凉地看着自己的老师,只觉心如刀绞。
“去了。”
金锁重门,明月清霜,温柔的春风自殿前游荡而过,唯有那两个落在长夜中的字,依旧清晰可闻。
谢病春缓缓闭上眼。
“死了?”郑樊念了一声,盯着罗松文,“可有证据?”
“死了便是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哪来的证据。”胡承光咬牙,大喝道,“郑相要什么证据,不妨直说,何必咄咄逼人。”
“墓在何处?可有证人?”郑樊依旧有条不紊地说着,“看来此事,胡师也知?”
胡承光咬牙:“师弟来时,我已十岁,自然知道。”
“他死了,你可在?”
郑樊继续问道,就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一刀刀剖开入戏人的皮肉。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