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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病春很快便收回视线,他面前的牢笼内蜷缩着一个人影。

“掌印。”明沉舟轻声喊了一声。

“掌印今日还审吗?”

明沉舟这才发现角落里竟然还站着拿着刑具的锦衣卫。

话音刚落,那团蜷缩起来的人便剧烈颤抖起来,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喊声。

谢病春垂眸,走廊上高悬的灯落在在他冰白的侧脸,自浓密如鸦羽的睫毛下投射出朦胧的阴影,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明德九年你原本是台州河口的一个小吏,屡第不中,并无官身,明德十年突然中了进士,位次第十三名,人人都开始夸你学问出众,诗文一绝,可自从你中第到现在,你这个春风得意的忠义侯东床快婿,可并未当众写过一首诗。”

锦衣卫手中拎着一根粗黑的马鞭,厉声说道。

“我,我已经都招了。”

那团漆黑的人影抬起头来,终于在微弱的灯光下暴露出自己的人形。

明沉舟不由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眼前的人,大概已经称不上人形了。

“我是当年后勤,贪了堤坝的钱,后来买通主考官,主考官你不是都抓了吗?”夏义露出一张血迹斑斑的脸,断断续续地说着。

他大概疼得厉害,一张脸便一直皱着,最后艰难翻了个身,露出已经软塌在地上的双腿。

明沉舟脸色苍白,一双浅色眸子因为畏惧便显得越发浅淡,她不敢多看,只能把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谢病春身上。

她不知道,谢病春为何今日叫她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