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缥缈,映得地上的人影也虚了不少,街面上静得只剩风声,四周都黑黢黢的。
只有朱门紧闭的安庆侯府,书房的灯火还留着。
刚刚才在别院当众受了罚的墨羽正跪在裴衡止身前,“爷,属下已经按照吩咐,救回了秋雨。”
“不过她伤势太重,如今还说不出话来,秦羽已经用了药,只怕是回天乏术。”
“无妨。”郎君颔首,那双美极的桃花笃定轻笑,“秋雨之言不过是佐证。明你在别院散出些消息,就说——”
清朗的声线一滞,似是想到了什么。
墨羽微微抬眼。
想起那双乌黑的水眸,裴衡止口中这几字忽然变得艰难,“就说阮雨霏已是我的人了。”
“是。”
今夜里的一出戏,阮雨霏自是不会乱说,可若是被小兔子听到。
刚刚还笃定的眼眸一暗,冷冷瞥向身侧静立的金羽,警告道,“今日之事,只在别院!”
夜更深的时候,倚在自家床榻上的裴衡止却失了眠。
明明这床褥,这玉枕,每一样都是他用惯的,偏他翻来覆去,怎么也闭不了眼。
脑海里看过的画册,一幕幕犹如旋转花灯。
攀在肩头无力难捱的人是她,水眸含雾青丝散乱的人也是她。
裴衡止原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当街边偶尔的犬吠不见其声,只余她的惊呼求饶。
他却已然处在梦境深处,沉沦不愿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