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川的目光缓缓往上挪动定格在傅长栖脸上:“那傅大人,您是如何离开王都的?”作为谢非予的知交好友,你明里暗里帮了这佛爷如此多的忙,少年太子又怎会放过你傅府一家老小,姬旻聿当将你拿下杀鸡儆猴。
“赵鄄城临危接到了兵部的密令,所幸,我傅长栖双亲早亡、身无长物。”傅长栖合着眼摇着头,赵鄄城身为大都府尹,平日里也没见与谁交好反令他跳脱出了一场权势之争,他接到了来自兵部的密令,全城戒严彻查所有六品以上官员的府邸,但凡发现与谢非予相关的人、事、物,就同罪论之——
全都他娘的是狗屁,什么彻查,姬旻聿那是在以公谋私泄愤罢了,那些平日里不顺了他意的官员这一次就会被冠上和谢非予同谋的罪一并清扫干净,直到整个王都的人都以姬旻聿马首是瞻为止。
傅长栖自然在劫难逃,毕竟他早已不是那个举足轻重手握大权的枢密使,而不过是大理寺里容则的小小手下,捏死你还不就是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赵大人刚接到密诏负责全城的戒严和彻查时便送了一封书信到傅府。
没有署名没有文字,信中唯独二两茶叶。
查封。
很快,傅长栖的府邸就要被查封了。
傅长栖当机立断连夜遣散了所有的家丁长工和奴婢,只身出城前往西夜,赵鄄城虽然是个明哲保身不爱沾惹是非的墙头草,但心底里谁人不是还有着半分的良知未泯,那些被抓进了大牢的无辜侍从和奴婢,谁还能活着出来?
没有。
所以那天晚上,月色暗淡、星辉不现,赵鄄城为傅长栖打开了封锁的王都城门。
此去千里,烽火狼烟,这乱世浮沉谁人不似那些无根浮萍,飘摇零落。
“要赵鄄城大人亲手将自己的同僚和故交囚禁大牢,慕依琴和姬旻聿也算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十四州的动荡,王都的乌烟瘴气,满朝文武战战兢兢跪在未来天子的脚下作着铺垫石,慕沉川冷笑,慕沉川的心底里再难浮动起对那二姐姐言行的半分波动,身为太子妃,姬旻聿对她言听计从,不,说的更确切一些,他们是天作之合,野心和欲望的天作之合。
权力、更多的权力,天下尽归的人心,万里江山的铺垫,都是他们想要得到的凌驾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