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济阳王大概现在处心积虑巴不得要将本王和襄宁王置之死地了。”忠隐王用着悠哉又悻悻然的口吻在那里煽风点火,可别怪他老头子不给面子不讲情谊,到底是谁一直在案上大言不惭、出言不逊,一双眼睛里除了瓜分天下外在也没了其他的尊卑礼仪,怎么?“分赃”的时候不顾忌,现在倒是要给几分薄面?
不好意思,没有。
“老头子!”济阳王听出来忠隐王的心有不甘在这里不嫌事大的挑拨离间,他胸腔里憋闷着一股的怒气都无处宣泄,他“噌”的一下就把在营帐里刚刚收回剑鞘的宝剑又抽了出来,可抽到一半又强忍着力道颤巍巍的心不甘情不愿的重新塞回了剑鞘去,忍气吞声这四个字在济阳王的字典里可是很少发作的,“成、成…”济阳王缓缓的将噎在嗓子眼里的气息平复,
“你不相信老子没关系,反正跟丘穆权勾结的又不是本王。”他咬牙切齿用力捏紧了掌心中的剑。
是啊,放出消息的是丘穆权,丘穆权是你忠隐王的本家氏族,如果萧殊羡没有骗人,又或者萧殊羡的话本不足以为信,但是的确给济阳王和襄宁王提了个醒——忠隐王的手里很可能还留着底牌,若是这个老头子有二心,那么您二位王爷才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忠隐王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歪了歪:“济阳王爷您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现在想要拉拢襄宁王,也要看那小子给不给你面子了。”刚才是谁在那信誓旦旦的说着所有人都在他的怀疑之列,而第一个就是襄宁王的?!
瞧这一幅幅的嘴脸,谁也不愿意吃了亏,谁都想着要压对方一头,济阳王多疑叵测,忠隐王和丘穆权又不知在捣什么鬼,剩下一个襄宁王,小王爷——你又是站在哪一边的?
还是对他们两位长辈都同样保存着疑虑的心思,谁也不相信谁来的更妥帖。
襄宁王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打量来去,他的指尖缓缓挪动摸索到了腰下的玉佩,他总有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在思绪杂乱沉吟的时候会忍不住要去摸索那润玉带给自己的细腻触感,襄宁王深深吸了口气,鼻息间却慢慢是周遭荒草被篝火的飞行渐染烧灼的枯燥感,南营的方向早已成了一片汪洋火海,隐约有血腥的气息顺着夜风扑面而来,那些兵卒都在互相的厮杀,也许是为了自己的主家,也许是为了自己能够活命,今夜是一场意外,不——或许不是单纯的意外,是每一个人狼子野心的坦诚和剖白。
年轻的小王爷唇角缓缓的扩大了起来,他踱着脚步竟朝着他们刚才还在大鱼大肉的营帐而去,轻笑从他微微颤抖的肩头展现:“您二位王爷怕是忘记了,咱们还有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好像打从看到大营混乱的那一瞬间开始,所有人的脑中都轰然炸开了锅,所有的理由都变成了互相的搪塞和推诿,互相的职责和荒唐——几近要忘记那个一直在引导着所有人产生怀疑、产生质问的男人。
萧殊羡。
萧殊羡言辞凿凿萧太后没有死,是丘穆权勾结了忠隐王意图引蛇出洞,才惹得济阳王大动干戈,是萧殊羡说着你们以为的固若金汤不过不堪一击,三位王爷才应该看看此时营中的风光,究竟是谁陷入了谁的彀中,是萧殊羡说着十星连营将兵分三路直抵王城,而田将军所谓的拦截根本无济于事——所有的一切,都是萧殊羡说的。
萧殊羡,又是站在何等的角度,何等的立场大言不惭。
襄宁王此话一出倒似是凉风倒灌入众人的脊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瞥向营帐,不错,萧殊羡并没有趁着混乱逃窜而去,相反,他老神在在正倚在帐帘外就这么看——看这三位王爷的狗咬狗,看这三位王爷言辞凿凿要抓内奸。
仿佛一场笑话,那些要谋夺天下的人始终心底里有鬼怪作祟,夜半三更也同样畏惧着冤魂索命恶鬼敲门,所以萧殊羡并没有离开,他在看着这些荒唐的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