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夜有救了
如今一见,流风倜傥、惊才绝艳,更胜一筹。
这算恭维,可是最真实的恭维,萧同恩常年混迹在皇亲国戚之间,这谈论最多的可不就是北纬那个人见人愁、鬼见鬼愁的谢家王爷,他虽上过战场却没有和谢非予较量过,更别提那玉面罗刹银鞍白马一身红衣潋滟何等叫人心生魔障,可是如今一瞧,也能细辨出那硝烟烽火下的姿态。
难怪,难怪这样的人会令北魏的老皇帝亲手奉上王侯将相的宝座,对其又是敬佩又是忌惮,看这佛爷明明早就参透了自己的身份来历却没有言说一字一句,偏生由着身边那个胡言乱语一腔热血的小丫头来闯荡点破,呵,有意思,你要说他狂妄邪佞又夹着君子风范,可你要说他是个正人君子——
哈,全天下都会捧腹大笑,这尊神佛可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正人君子啊!
“先生谬赞。”谢非予的话语不咸不淡,就仿佛只是对着外人惯有的姿态。
萧同恩叹了口气,他的目光落在萧殊羡身上,又一个个的将周围的这些年轻人都打量了个遍:“萧太
后与你非亲非故也谈论不上什么情谊,竟也劳您千里奔波,”这话当然是对谢非予说的,往家国恩义上说,那甚至是他国国君,与你毫不相干,“但是老朽不得不再说一句公道话,西夜若是群臣谋反、大难临头,即便西夜明日沦亡、国之不存,您——谢非予,也绝不该插手。”
这的确是公道话,作为北魏的王爷,你一旦插手管了闲事,那么,北魏就再无你的容身之所,因为你谢非予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在北魏有多少的人等着置你死地,现在西夜内乱你只要稍有动态就会被人抓到把柄。
老先生舔了舔唇将斗笠在手心里不停的转动着:“你若是想帮着萧太后来劝老朽,便也省着力气,西夜无人能承此大难。”他很坦诚,“即便老朽愿意出山,即便老朽力挽狂澜,我这把老骨头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西夜的群龙早已无首——”而萧同恩,是当不了那个龙头的,他只是个管家,萧太后的老管家,就算他将西夜作乱的贼人都平定了,在萧太后薨逝以后,谁还能正大光明的登上九龙御座?
萧太后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
哈,要萧同恩将好不容易打下的百年基业交给几
个不成才的傻瓜,然后断送大好河山,那么他萧同恩才是千古罪人!
老头子心底里很清楚,自己无法向萧太后交代,倒不如——就让他们作乱,就让他们谋反,就让那些狼子野心去相争一较高下,至少——至少活下来的人,是由上天、由历史来决定谁该登上大宝。
萧同恩虽然无能为力,却不得不为情势所逼。
“你们…便不用再劝老朽了。”萧同恩不是不愿出世相辅,而是,整个西夜早已乱了套,很快,桑凉也会不保,萧同恩甚至不知道,他还能为谁去定下国度的太平,“回去吧——”他摆摆手朝着谢非予摇头,“趁着萧太后逝世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趁着西夜还没有大乱,你们,都回去吧。”回到北魏,谢非予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无人可以撼动的贤王爷,已然可以坐享荣华富贵当那个目空一切的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