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情假意、虚与委蛇不存在在他们两人之间,那是一种纯粹的互相利用也是互相得利的相处方式。
撇去人情世故,到底是简单了许多。
慕沉川好似听到头顶有一声低低的笑,谢非予在笑,他不再多说:“走吧。”倒是抢先了一步跨进了客栈,如今已是深夜,连候着的店小二大约都已经困乏的准备休息,几人脚步踩踏上阁楼木梯的声音带着木板嘎吱嘎吱的声响,越显寂静冷清。
萧家两位大人和慕沉川候在外头,烛光微弱的从纸窗中照透出来,房中的人,可不是谁都能见的圣颜,而她等的人,只是谢非予而已。
佛爷掸了掸自个儿衣袖上沾到的落叶便看到易先生正背对着房门,房内燃着谢非予最喜的龙涎香,清清淡淡有着袅袅烟香又将人的视线蒙蔽的如同幻梦云
烟。
轻曼珠帘后是那看不清面容的萧太后,老先生正在给她把脉,眉头动一动更是有些神色焦虑:“太后您五心燥热、神烦气粗,身体很是虚靡,是该多戒骄戒躁,更应多加休憩啊…”萧太后的脉象不平稳,或者说显得虚弱迟缓,他欲言又止,“您处理国事实在繁忙,如今又千里奔波跋涉来到厌晋,身体已然是吃不消了啊。”易晟愁眉不展实话实说,萧太后年纪不轻,许是这段时间来那些糟心事糟心人处理的太多,已经叫她这副弹尽竭虑的身体吃不消了。
就如同萧殊羡所说,萧后近两年都很少出桑凉成去各地巡守了,也就半年前为了乌林答特地跑了一趟柏尧城,也就是那次后身体越见的虚靡,加上朝廷里乌烟瘴气,萧太后日防夜防哪里能少操个心的。
萧后也跟着叹了口气,指尖将挽起的长袖微微拂下,易先生的话她很清楚,桑凉城也有着不少的名医,若是能治好,她也不至于病态严重了。
易先生却欲言又止的顿了顿声:“更何况您——”
萧太后的手突得抬起已经制止了易晟接下来要说的话。
“易先生的好意,哀家心领了,有劳先生。”她点点头,“哀家的身体大不如前,老了、老了。”她仿佛在外人面前反而更能大咧咧的承认自己的身体、
自己的年龄,老了,不中用了——你的意志、你的思想再要强,也抵挡不住身体的衰老。
阎王到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易晟作为大夫很清楚亦个人对身体和时间的无可奈何、无法掌控:“那老夫就为太后调一剂醒神舒缓渐能多补气血的方子,希望能让您老人家身体缓解些许。”老头子恭恭敬敬的收拾了药箱这才发现谢非予正站在帘外似看了许久,他连忙拱手,“王爷。”
谢非予不置可否的摆摆手:“劳烦易先生了。”他听到了,心里有数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