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带走他
“还大清早呢,”秦子钧皱着眉头抱怨,“太阳晒屁股了大小姐。”这要放在少年人的身上,睡懒觉早就被令副统给拖下去杖责二十个板子了。
慕沉川就嘻嘻一笑,下辈子您也投胎做个大小姐的女娃儿享受一下待遇如何?
“瞧你心急火燎的,出什么事儿了?”慕沉川一双眼睛就往他身上撇去,瞧少年人跑的一身细汗没有来得及擦,在外头候了半会儿也毫无心思。
秦子钧顿了顿:“大伯走了。”他只说了这么四个字。
慕沉川正端着粥碗的手僵了下:“什么?”秦子钧说的太简略险些叫她没有反应过来。
“大伯走了,”秦子钧又重复了一边解释,“我想着昨晚上他一下子倒腾出那么多的事,怕他心情不好,今早特地准备了东西去瞧瞧他,可是大伯家门窗紧闭,屋内空无一人,”少年人说着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焦躁和着急,“他把屋子收拾的一干二净,连换洗衣物也都不见了。”
慕沉川也沉声了,她将碗筷搁置在桌案上,长长叹了口气:“他算是解脱了。”
“哎?”少年人反而不理解了,“你不担心他吗?”秦子钧和那位秦大伯相伴两年有余,虽然不是朝夕相处,但是穷困潦倒时互相给予过帮助,“他这么一走了之我生怕他有什么想不开,做出些许的傻事。”这是秦子钧最担心的。
慕沉川摇摇头,如果那个老人家厌世而想要结束自己的性命,那就不会将屋子打扫的一干二净,他定然是静坐了一夜想了许久,也许将二十多年来的点滴往事都回溯了一遍才觉此生终了,那些想要守护和珍藏的物什感情已经交到了年轻人的手中,了无遗憾。
她下意识的捏了捏袖中那收藏好的钗簪,那是秦大伯最后的念想和秘密,他已经释怀了所有的埋葬,一切和盘托出后才会给予老人家一些呼吸的空间。
他不再是被那个女人禁锢下的魂不守舍的男人。
“他自由了,不好吗?”慕沉川反问,对于秦大伯来说,之后是生是死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了另一个选择的权利。
秦子钧愣了愣似是一时之间不明白慕沉川的已有所指是什么,但是少年人却下意识的回过身看望门外的蓝天白云,恰有一群青鸟从天际苍穹好像而过,让他的心底里恍然多了些许的理解和释怀。
秦大伯被这个称之为梦魇的幻想困顿了太久,沉
默着声做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守陵人,秦子钧数次见到那个老人抱着乌金盒子垂泪却不敢放肆的哭泣出声,那个时候秦子钧一直觉得有一种桎梏拴锁在他周身令人忘而不能、求而不得。
“我只是…”秦子钧挠挠头歪着嘴角想了又想,“我只是在想,他会去哪里…”他不是想探究结局,这个答案谁也不知,他看着门外自由飞翔的鸟儿,也许秦大伯也变成了它们的其中之一,他会隐姓埋名再去往另一个陌生的城池和地域,然后过这自己应有的生活吗。
“我只是,舍不得他。”少年人终于还是说了老实话,原本在身边的人一夕之间不辞而别,这是一种何等的遗憾如同惆怅在怀萦绕在心,抓挠的秦子钧不得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