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厘之因
祁昱修,离开了桑苎庄。
那个男人执掌茶庄这么多年来,得了皇帝陛下多少的隆恩盛宠,不管朝廷里发生什么腥风血雨,或者说就连天子驾崩这么大的事都没叫他产生过离开桑苎庄的念头,却事到如今——他竟放下了这个茶庄。
“他将桑苎庄盘给了瑜京的商贾,至于他的去处,无人知晓。”谢非予就好像在谈论一些微不足道也太过稀松平常的事,比如说“今日天气尚可”这般,他对祁昱修并没有过多的情绪纠葛。
慕沉川其实是没有想过这样一个时常出现在身边的人突然有一天被告知音讯全无离了王城,就算他们之间有所症结,可她的确没有意识过,祁昱修,会在某一天,真真正正的从自己身边不见了,就好像曾经没有出现过,世上也没有过这样一个温柔男子。
所以,她有些呆愣。
“你可别舍不得。”谢非予好不容易挑了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将梨花椅靠后挪了挪不至于压到易先生摊在地上的书籍,男人只是见到慕沉川深色之中有些蓦然的意外惆怅,他可从不会放过任何调侃的时机。
祁昱修对慕沉川保有的真心,他可从来没有污蔑
和反驳过。
慕沉川回过神就恨不得要给这家伙一拳,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只是意外,没想到他就这么轻易放弃了桑苎庄。”这是祁昱修除了凤骨之外唯一的立身之所,是他的心血之一,竟半分留恋也不给自己落下。
说到这里,慕沉川倒是恍然想起,的确是许多天没有再见过哪些小白鸢了,曾几何时也是常常饶于身边,或许她没有在意,或许她不想留意,可如今无论是贤王府内外亦或她踏出那道门都再也不见那些在花枝苍穹掠过的身影。
如突然之间,凭空消失。
“祁昱修是不得为之,”谢非予的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扣动了两下,一旁的易先生极为不好意思的忙着将满桌满地的典籍都扫到一旁想给这佛爷腾个地儿,倒是谢非予不在意的朝那老头子摆摆手,这太医院的阁楼如今都成了一易晟的安身之所了,“他手中掌握了太多这些年满朝文武的秘密,这是一把双刃剑,他可以用它们杀人,旁人也会因为它们而置他死地,他是个聪明人。”那些心怀叵测的大人们可不会愿意自己的小把柄落在这么一个人手中。
谢非予坦言,有些秘密知道了反而是杀死自己的
理由,当初祁昱修替九五之尊暗中铲除过多少的绊脚石,那些先帝连年的旧交不说,近的,就是吕氏一族,不——就连如今已经病故的顾太傅都对祁昱修这一类人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