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先生可好
从王城,到函厔,再回到王城,慕沉川离开了许多人,也结识了许多人,有好有坏、有善有恶,人生百态不过也就是在这样的生活中叫你一点点品尝到辛甜和怅然。
蓦地,慕沉川朝着姬詹远去的方向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礼,轻缓缓道:“沉川祝殿下,从此,天高海阔任鸟飞。”
天高海阔任鸟飞。
王城之中再少一位故友,不得不叫人兴叹也叫人更加欣喜预祝他来日的翱翔姿态。
慕沉川站在原地许久才转身,她今日入宫并不是要去宣政殿找谢非予,而是来找另一个人。
太医院。
小姑娘如今就站在这院门口,抬头瞧着是阳光落在门匾之上折射出几分熠熠辉光,院落里有着随道种植的青松苍鹤,不少的匾里正晒着草药,有些小仆正
勤快的打扫整理药柜,随之而来的药香就扑的满身。
她跨进门槛时正想着易先生当初跨进门的时候会想什么,偶尔也听蓝衫说起那老头子的不安和焦虑,一双浑浊老眼就没有真正的闪着光笑起,反而整日整日的堆砌着哀戚。
太医院向来是清闲地儿,只要宮里不出大事,老太医们就安分守己的很,更何况谁没事喜欢往这看病的地方跑,几个打扫的小仆并不认得慕沉川,但凡能寻到这里来的,约莫是宫中哪个殿的娘娘身边的贴身小婢女之流。
小仆从们都不敢怠慢,颔首行礼匆匆而去,慕沉川抬眼就看到有人正背着药箱匆匆忙忙的从里院跨出来。
“陈太医,这是要去哪儿?”慕沉川一眼就认得,都是太医院里的老太医了。
“哎哟,慕小姐,”陈太医陈远是张衔几十年的同僚和朋友,哪一回太医院出事儿他没跟着张太医一起背锅,也算是整个太医院的顶梁柱之一,他一瞧见
慕沉川就迎了上来,“这不是安福宫的瑜太妃闹肚子,上吐下泻这才着急请人来,约莫是贪凉受了冷。”
陈太医倒不见得有多着急,一来这是贪凉在夏日里是宫中常见的小病,二来那些个妃嫔许多是曾经九五之尊的爱妃,如今天子已经驾崩葬入了帝陵,没有让她们一同随葬而留在宫中颐养天年已是厚待了,这些人已经无权无势不过头上顶着个虚位的太妃头衔,可平日里呢作威作福又习惯了改不了那骄气的习惯,有时候陈太医都不愿多搭理这些个矫揉造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