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皆淋漓
一瞬之间月色洒落遍身就好像流光沉浮在绣纹上慢慢流淌,夜风带着微弱的暖熏拂过发梢和脸庞,有些细微的槐花香也一阵阵飘来,院子里没有一丁点的药味,就仿若从那个封闭解世界跃入了另一种幻境。
“啪嗒”,慕沉川的脚步很是虚浮,好像下决定走出的每一步都带着摇摆,她很久,没有踏出这个房间了,都快要忘记,外头的日光和月色,星芒连城一片落在树影上究竟有何等华彩。
扑棱棱,白鸢眨了眨绿豆一样的小眼睛,也看到了那姑娘一步一蹒跚的往门口去,它从这一棵树掠到了那一棵枝头,慢慢的,并没有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同样,也让自己能够被慕沉川捕捉。
槐花香撞了她满怀,整个贤王府都很静谧,似无一人,易晟、四意还有哪些小婢女偶尔会咬
着耳朵不敢表露的担忧,好像通通都不见了,不过是慕沉川自我欺骗的一场梦。
只有灯花绰绰将疏影照落,慕沉川的目光一直都在寻找那白鸢留下的痕迹,突地,她的脚步就被人拦住了。
“慕小姐。”他声音不大很是恭敬,并且向后微微退却一步,不想冒犯了这看起来柔弱无力,风一吹似就要倒下去的姑娘。
蓝衫。
这护卫也是大半个月来第一次见到慕沉川愿意走出这堂内,如今脸色憔悴在昏黄灯花下更是泛着苍白,现在的慕沉川实在很难叫他与那个活蹦乱跳一天到晚能想千百个花点子的慕沉川联想在一起,简直判若两人。
他知道,这大半个月下来,慕沉川并没有如何调理身体,还是易晟想尽了办法下在热粥里没有被发觉的药剂才吃了些许,再这么下去,迟早、迟早会落下更加遗憾的病根。
病根。
如果慕沉川经过这两次流胎而导致将来无法怀孕。
那会是所有人的遗恨。
慕沉川的眼神落在那人身上,只是一瞬就撇开了,她没有回话,偏动了脚步就要与他擦肩而过,蓝衫想要伸手拦住她,可还没有触碰到那衣袖就僵在了半空,反而是跟着后退一步又挡在了慕沉川跟前。
他知道她要去哪里,她想出府。
可是现在的慕沉川,拖着这样病容病态的身体,甚至不再理会四意的乞求,她又能去哪里,又要到哪里,除了贤王府和叶朴轩,她还要去哪里!
不,哪里都不行,蓝衫着实无法放下心,看看这弱不经风的样子若是有半点损伤,他如何面对贤王府和叶朴轩上下。
“你是…要拦着我吗?”慕沉川的声音低低
沉沉还带着几分干哑,有气无力的从虚掩的唇中落出,她不知是不是被这夜风掠的有些不适,微微扶手撑了撑额头,槐花落在她的发髻发梢,那张很久不施粉黛的脸庞衬着憔悴和苍白,可偏映出了些许的荏弱之貌,她的长睫有些颤抖,“易先生说…我应该自己决定。”
她喘息了口气,好像也是在脑中思虑了很久,闭上了眼想要让神志清醒一些、再清醒一些,终于——“现在,我有决定了。”
易晟说,慕小姐,你有权利知道真相,有权利作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