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压根还紧咬着,却已经没有了正常的意识而陷入了晕厥,痛苦慢慢叫人变的迷茫和恍然。
谢非予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额头,终是将人安安稳稳的搁置在床榻,他看了许久不知自己该走该留,长睫微颤时俯身清浅落下一吻如同蝶触在额头。
看看这一室的惨淡混乱,这些伤痛都是谢非予带给慕沉川的,若是按着这姑娘的性烈如火、杀人偿命,哪怕将谢非予碎尸万段万箭穿心也不为过。
是,不为过。
男人的目光微有停滞,袖中落出一朵芍药,那是
在邬冕山狩猎时偷偷摘下想要送给慕沉川的,只是如今的花瓣已然凋敝了些许,盛大不再可色泽依旧鲜艳,可是谢非予却将它轻轻簪在了慕沉川现在散乱的发髻上。
惨白的脸色与原本灼灼耀目的芍药格格不入。
她闭着眼,却能看到那睫上沾着水渍潺潺发抖不曾停止,谢非予扬袖转身出去的步伐再也没有了半分的犹豫不决。
外头一直候着的蓝衫和易晟同样焦虑,可是谢非予并没有多说什么:“入宫。”言简意赅。
话是对蓝衫说的,宫中一团的乱事等着男人去处理,他不能在贤王府停留太久,仿佛他留在这里不过就是为了打掉慕沉川的这个孩子。
然后转身离开。
易晟还想说什么,谢非予的掌心已经落在了他的肩膀但是口中什么也没有,只是停顿了下脚步就出了堂去。
易晟却很明白,那不忍开口的言语,照顾好慕沉
川。
剩下的事,谢非予就全然摆脱给易先生了。
贤王府内月光如水,青牛宝马七香车驱向了深宫内苑,好像分道扬镳的两颗星辰,一瞬之间黯然无光。
如果要慕沉川说这场迷蒙的昏睡之中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黑暗和无垠的痛楚充斥在全身游走在思维,她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明光,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东南西北亦或上天入地,到底哪里才能令自己从这一片混沌荒凉之中清醒过来。
有数不尽的虫蚁似在吞食自己的皮肉,啃咬骨髓,那种刺痛并不显得强烈,只是一点一点渗透进你的血液命脉,你无法摆脱无法给自己一点安慰,想要大脚大喊却发现张开嘴,只有被抽走的空气。
喝!
慕沉川的眼睛就睁了开来,不,或者说,她是被梦中的那些疼痛给一点一点痛醒的,身体有些麻痹,她发现睁开眼时竟感觉不到皮肉和骨骼上的痛楚,感
觉不到一丁点儿想要触碰东西的欲望,她就这这样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几天了。
她不知晓。
床头案几上有着不再冒热气的粥,可见已经搁置了一会,房内的龙涎香还在袅袅升腾,可是房间内空无一人。
她空洞的双眼看着床帐上的流苏晃动,透过轻纱还能看到房梁,上面雕花玉漆好不富丽堂皇。
可是慕沉川的目光没有动,甚至有一瞬她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记得,也许是易先生用了药,令她的身体可以少承受一些痛苦同时也令她的神志些许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