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就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都给自己保留了一条后路。
邬冕山的火光渐渐熄灭了,这一场劫尸的闹剧也会淹没在众人的眼中,所有人都要三缄其口,但那不包括蓝衫。
他回到大理寺的时候已过了未时,堂中等待了不少的人,谢非予是第一个察觉到他的人,但他没动声色,或者说他在思虑的是比那些等待蓝衫回来的人更多的东西。
“王爷。”蓝衫声音低沉,朝着烛火明灭中的谢
非予微微颔首,就将背后的尸骨安置在了堂内的案上,易先生早就等候在旁,不光有这大夫,还有慕沉川。
蓝衫其实挺诧异会在大理寺见到慕沉川的,姑娘家家的总是参与什么邪教什么尸骨好似不太妥,可是回头一想,这姑娘从刀光剑影里一步步走出来,见到的尸体见到的血腥或者说自己承受过的折磨都不比旁人的少,偶尔那小丫头跳着脚拍着胸口说害怕,可真的一把刀搁在她脖子上时,她又能视死如归。
所以蓝衫觉得自己不应该奇怪。
“遇到麻烦了?”谢非予不关心刘兴堂的尸骨,他的目光微微落在蓝衫的袍子上,那半截边缘被什么利物给裁了去,隐约还有几点血渍斑斑留在上面,可见是与人动了手,况且以蓝衫的能力,若是一切顺利绝不会到了未时才回到大理寺,定是半路上出了岔子。
“是。”蓝衫抱拳有些愧疚的味道在里头,他不隐瞒也不含糊,在谢非予的面前你实话实说就是最好
的途径。
谢非予微微颔首却没有多问,因为那尸骨上的土腥味弥漫在了一整个堂内,不由引得众人的目光都看去,易晟倒是老神在在的将袖子一撸到了胳膊肘,他就取了银制的小矬子,轻轻的在那遗骸的尺骨上敲打,骨头发出了一些闷响。
慕沉川倒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医师的动作,片刻都不敢遗漏。
顿时这堂内似变的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易晟歪了歪脑袋,伸手按在遗骸上根根抚过肋骨,时不时的还要俯身嗅一嗅,看的慕沉川倒是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看归看,这要让她伸手在死人骨头上摸来摸去,还真没这熊胆子,易先生不愧是易先生啊,慕沉川心底里是啧啧感慨,活死人肉白骨,对这种场景那是司空见惯了。
“有了。”那老头子眉毛突然一跳,嘴里碎碎念着就看到他的神色也起了三分的变化,老医师从药箱中取出约莫半尺长的细薄银尺,就着那刘大人的第三
根肋骨上奋力这么一敲。
“喀”,那肋骨竟然出现了丝丝裂缝,易晟喜上眉梢,他将银针插入裂缝之中轻轻一按,缝隙随着空气的涌入,“喀拉”一下,这根肋骨竟就这么断去了。
慕沉川倒抽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