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麻烦
“只是这尸骨被盗,祁公子觉得如何向朝廷交代?”姚正宁的目光就流转到了祁昱修身上,既然是这男人坏了事,那就把结果交给这男人来交代。
祁昱修掸了掸衣袖,白鸢听话的蹦到了他的肩头,男人的眼眸之中没有任何别样的神采:“将刘兴堂大人的墓门重封,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祁昱修的唇角微微一勾,清风徐来就将他的形貌描绘的几分清雅别致,这要是王都的小姑娘瞧见了,也是要失了多少芳心的。
可是,这笑容在姚正宁看来就没那么温柔了,反而带着一些凛凛的警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朝中若是传出了什么关于刘兴堂大人的流言蜚语,那么责任在谁?
当然是在这姚正宁的身上,小都统,你可要管好自己手下这几十张的嘴,漏了半点儿风声,脑袋够不够掉,得看你脖子硬不硬了。
祁昱修瞧瞧姚正宁如今紧敛的神色,他抬了抬自己的下巴就指着不远处那满地的尸体:“况且,姚都统已经可以交差了。”这不,地上有那么多的证据,这些贼子夜闯陵墓,随你给一个什么由头都能解释今夜的大动干戈,但是,刘兴堂大人的尸骨就这么叫人给盗了这件事,你我都要守口如瓶。
“这不是还漏了一个?”姚正宁压低了声,没有一网打尽怕是将来出什么幺蛾子岂不是后患无穷。
祁昱修的眉眼低垂:“不足为患。”他还挺漫不经心的,伸手抹去了自己脖颈子上的血痕,这被夜风一吹还真有些生疼,“只是不知,今夜姚小都统上山来,是奉了谁的命?”他将指腹上的血痕也轻轻揉捻在衣衫上,唇那么稍微动了动,肩上的白鸢扑棱棱的拍着翅膀就朝天边掠去了。
姚正宁哈的一笑,祁昱修这话听来好似不在意,但偏生多出了打探的味道:“近日王城里多有些不知名的贼子闹了馆子,”听说前一日还有几个西夜人在珍馐馆里扰了佛爷的兴致,“这不是,我与小程大人
关系匪浅,生怕有什么人会坏了祭礼,所以特地带人来瞧瞧罢了。”哪里是奉了谁的命,这话说来可就严重了。
姚正宁当然是在说谎话,谁都听得出来,如今朝堂中明里暗里的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这谁跟谁站边,谁跟谁互怼那都不作数,什么离间反间还无间的,那是能用的都上了场——
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也不要轻易吐露实话。
这就是你保命的资本。
谁没有秘密?
谁都有。
你不敢的,别人也不敢,所以大家都拿捏着自己的隐秘来互相制衡。
祁昱修听的明白,姚正宁在和自己打哈哈呢,他不拆穿:“原是如此,那就有劳姚都统了。”祁昱修可不是什么朝廷里有官职的人员,说的明白了,他即便再受到九五之尊的青睐,也没有任何的权力来过问朝廷命官和武将的作为。
姚正宁朝着周围的小将士们摆摆手,所有人让开一条路,他伸手一挥:“请。”既然祁昱修手中拿着九五之尊的召令说不追究邬冕山的任何事,那么姚正宁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
而祁昱修心里也清楚,姚正宁不跟他说实话,并且在看到天子的召令时没有任何的疑问,那只能说明,皇家近卫姚都统,受命的绝非九五之尊的意思,今晚上山,别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