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钱远涯一听就知道这廖光釉心里头的气儿是上来了,可你再不舒坦,身为堂堂朝廷命官堵着一个小丫头的路去折腾,那算什么样子,钱远涯大人一把就扯住了廖光釉,示意他适可而止,这姑娘也没惹你,你何必跟她过不去。
廖光釉却一甩手将自己的袖子给扯了回来,廖大人是顾太傅最早的门生之一,对老太傅自然忠心耿耿
,虽说时不时的也会暗暗嘲弄几句顾忠书可在他心底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顾太傅在仕途上也帮了自己不少的忙,如今自己的老师被谢非予那个狂妄自大的男人给咄咄逼人到现在的地步,换了他也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慕沉川就知晓这位大人要跟自己过不去了:“赵大人与我本无私交,只是因为臣女屡次被牵连,实在过意不去。”安国侯府案也好,夏月案也罢,赵鄄城是躲不过逃不掉,一个头能两个大。
“慕小姐如今还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廖光釉呵呵着声。
与朝廷里诸多的大臣都熟稔如此,瞧瞧,一个女人就该在家里绣绣花织织布,找个小公子成婚生子相夫教子,日日在外头抛头露面兴风作浪的,还像个好人家的姑娘吗?
不——当然不,咱们这位慕四小姐可是一个栓住了金凤凰的女人,手段高明着呢。
廖光釉的话语中满是鄙夷,一个靠着身体和容貌
去讨好男人的女人,以色事君还敢在这些堂堂正正朝廷大员面前昂首挺胸,真是这辈子没见过第二个,瞧这张脸看似纯洁无瑕,骨子里呢,攀权附贵卑鄙小人。
就算是站在慕沉川身后的四意也听出了那话里的难堪,她银牙一咬有些忍无可忍的想要冲上去,却被慕沉川拦住了,小姑娘的手已经挡在了那咬牙切齿的丫鬟面前,她的脸上还保持着温婉的笑,好似廖光釉的话对她丝毫没有影响。
慕沉川轻轻喘了口气,有微风拂面,她绕过廖光釉踏上前去看了看这太傅府的几个鎏金大字,摇头晃脑踮着脚还乐呵呵的拍了拍身边廖大人的肩:“廖大人经顾太傅三次提拔成了如今的文选司郎中,加之侍郎大人又是您的表亲,如此得天独厚您若还不满意,那只能可惜——只能可惜你家这梧桐枝不够高,”她一副感慨可惜的表情,退避了三尺,“臣女就不挡着廖大人抱紧这棵参天大树了。”
她低低一笑带着四意就从那身侧跨过,好像春风
里多了两分明媚的娇笑,裙摆的绣花都好像盛大开放。
廖光釉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姑娘在说什么,他嘴一张,突得捶胸顿足:“不像话!不像话!”他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气急败坏,“一个口出狂言的小丫头,谁给她的胆子!”
她直言不讳在说,这朝廷里中饱私囊的美差可就是文选司、考功司这几个,而且顶头上司又是表亲,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种事还不是手到擒来,您廖光釉若是不满意想要再上一层楼,得看那一手提拔您的顾太傅了。
飞上枝头变凤凰,这天底下谁人不想成凤凰,可是你也要有眼力劲,叹只叹廖光釉大人你攀的这名叫顾太傅的梧桐枝啊,不够高,所以只能在朝堂里看着他人的眼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