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枝太高
老太傅看着所有人惨白的脸色,他锤了锤自己的腰挺直了脊背,声音竟有了几分洪亮。
“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赌,总会有结局,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你们要做浴火忠臣,还是碌碌庸臣,诸位好好的体会体会。”顾忠书捞起了一旁的茶盏一饮而尽,已经冰冷的茶水却能让人立刻清醒,老头子拂袖离去的脚步声还落在众人心头,他人早已消匿在花海之中。
顾太傅,给了所有人一把刀,反手正手都尖锐刺骨,然后他将答案送到你们的胸口,叫你们进退两难。
钱远涯和廖光釉对望了一眼才惊觉,双方的额头都有着黄豆大的汗珠,不,不光额头,就连背后的衣衫都已经湿透了。
顾忠书今儿个可不是要办一场茶话会啊,今儿个,是要你们自己从刀锋上起开一条血路,所有人都听
明白了,顾忠书的下一场大戏,参与者可能死无全尸,不参与者绝对人头落地。
你们自己好好的考虑清楚。
所有人闷着脑袋也不知道在地上愣了多久才发现各自的膝盖骨都发了麻,这才踉踉跄跄的爬起身,互看的眼神都好似变了味道,诸位大人一言不发掸了掸长袍便服的灰尘终是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的离了太傅府。
廖光釉磨磨蹭蹭的已算是最后几位踏出府门的人了:“我说,老师这是被谢非予给吓怕了?”廖光釉耸了下肩,直到这会阳光落在身上才觉得有些暖意,顾忠书如此直言不讳实在不多见,尤其是今天的话在预示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要做这场变革的领路者,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究其原因,不难理解,在廖光釉看来,顾太傅或许是怕这江山社稷在谢非予手中尽毁,又或许是怕自己一朝倒台失势牵连广泛,廖光釉知道谢家王爷这个人不好应付,否则不会现在还能屹立朝堂不倒,只是
今日倒更是令他觉得不可思议。
“老师的确有惧,可更有野心,”他身边的钱远涯眯了眯眼如是说,“姜是老的辣,不光辣,还狠。”钱大人咂咂嘴,话头里不免有了些许出自无奈的敬意,转而这位大人拍了拍廖光釉的肩,“好自为之啊光釉兄。”因为接下来的几个月,将会是北魏的一场,劫难。
每一个人都要粉墨登场。
廖光釉看起来倒没那么心事重重,自家的小仆恰好牵着马车踢踢踏踏的来到跟前,这廖大人刚要上马车的动作就停顿住了,钱远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哎哟,那不是慕四小姐吗。
慕沉川一身的淡色罗裙,春意盎然中似是裙摆落下的阴影都像极了枝头的小花,倒是和身边的小婢女有说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