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时今日、这一刻开始,祁昱修,你与慕沉川之间,再无任何瓜葛,再无半点情分。
祁昱修嗓间的喉结微微动了动,带着艰涩的咽呷一直梗在喉头的气息,他一把推开了慕沉川。
“噗通”,那个小姑娘跌坐在门外地上几乎动弹
不得,阳光成片成片将全身都打暖了起来,她的手上血迹不多可是指尖抓在地上依旧留着点点斑驳,看的叫人胆战心惊,慕沉川这一摔站不起身,她触碰到了地上的红梅花瓣,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只是如今看来也显得痛苦凄凉。
她握紧了掉落的匕首开始往外爬了去,一步、两步。
一步、两步。
不想再回到这间囚禁的屋中,里面有暖炉有温饱,有一切可以得到的最好的东西,可是这个冬日永远不会结束,寒风刺骨才能叫你体会什么是世情冷暖。
祁昱修却只能站在屋内看着慕沉川如此狼狈的样子,他就在这刻心底里充斥着无数的话语,困不住。
困不住。
他知道自己困不住慕沉川,就算你砍断了她的双脚,折断了她的双手,就算祁昱修将她折磨的遍体鳞伤、生不如死,慕沉川依旧会走。
走不动,她可以爬——就算是爬,也不愿留在他
身边。
“哈——”祁昱修冲着那口气大笑了声,身体颓然往后一倒,整个人跌坐进了椅中,喉头一股子热血就充斥而上,“噗”的,他来不及伸手捂住自己的唇角,那血渍就从唇畔流淌了下来。
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看看这一屋子的狼藉,看看那外头狼狈的身影,再看一看从自己的指缝里流淌下的那些殷红的血迹,这——就是所有的私心,换来的结果。
而自己呢,得到过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他听到门口传来马匹的嘶鸣,那姑娘攀着木栏亦步亦趋的爬起身牵住了缰绳,翻身上马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力气,她低低的伏在马背好一会儿才能有动作,然后她扯下了裙边衣带将自己的手和缰绳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因生怕体力不支而从马背上跌落无法控制缰绳。
慕沉川…
祁昱修想要从嗓子里溢出的字眼却怎么也无法发
出一丁点的声音,因为那姑娘回过头看了他最后一眼。
那目光之间有相触却无交融,仿佛是两道互不相干的轨迹。
茕茕孑立,几近凄凉。
慕沉川再也没有迟疑,身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干涸,她拉扯过了马头,轻声一喝,马蹄动荡着“踢踏踢踏”,伴随着远处的人声鼎沸,和院里飘落的两片梅花,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