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又何所惧
这样的念头,别说是那些战战兢兢的大臣们,就连慕沉川在醒来后都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吕太后与谢非予水火不容,有机会将老虎拉下山,自然要送上一程。
祁昱修呵然一笑,他歪过了脑袋目不转睛打量慕沉川的时候,都要叫她全身起了一阵疙瘩,男人的回话漫不经心:“谢非予的确聪明,可也不过是借了九五之尊的云梯罢了。”
“那名背叛者是皇帝安排的好戏?”慕沉川倒抽口气,利用安国侯府四小姐中毒牵扯出预谋杀害谢非予的开局,自然可以让谢非予出头,给他递上一把刀,那个男人便会为你铲除一路上所有的障碍。
那些局中局,戏中戏,谁要杀鸡儆猴,谁成了那只猴,谁想螳螂捕蝉,又被黄雀在后。
“凤骨是吕太后的心腹,是如何被皇帝陛下收买的?”凤骨是宫中龙凤守卫,由每一任帝王亲自挑选授权交给六宫之主的皇后管理,来保护宫中高位女眷的安危,因为当今陛下并没有册立皇后,所以凤骨本该在吕太后手中执掌,那些身为太后和先帝的心腹一代换一代又怎么如此轻易背叛。
慕沉川看到祁昱修的眼瞳中有神色不明的跳动,他手中的劲道蓦然松开,慕沉川因此突地跌回了椅子,后背撞得直生疼,可是这一疼反而叫她猛然清醒——每一任凤骨由九五之尊挑选,那么吕太后手中的这一支新旧交替之下不免会渗入当今陛下安排的人,甚至可能一点一点,将那原本用作守卫女眷安慰的影卫光明正大的变成了九五之尊中央集权的手段和防止外戚作乱的匕首。
“莫非…”慕沉川要出口的话就顿住了,她的手腕还隐隐发疼,却能看到对面的男人目光中毫无瑕疵隐藏,男人甚至折了腰际的扇子从容不迫的一下一下捶打在手心里,这番景象只能更让她确定自己的猜测。
祁昱修站起了身,似从门外溜进的冷风掀起了他的长袍一角,苍白的额角和唇都让这种病态变的更加叫人心颤和寒意四溅。
“祁某,确是凤骨之首。”男人的话冰冰冷冷,高高在上。
而落在慕沉川耳里瞬时冰凉,“呯”,她踉跄了一步撞倒了椅子险些摔在地上,她的眼神有霎那的恍然,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拔腿就要往门外跑去,可是身体已经被人猛地用力一扯,跌了回来。
祁昱修眼明手快将她拽住:“你不能回去。”
“你放开我!”慕沉川的手臂被祁昱修掐的死死的,“你们…你们都要陷害他,他不能回王城!你们都知道他不能回去!”他是谁。
他是谢非予。
这一次回城,凶多吉少,恐再难相见,这是慕沉川脑子里唯一浮现的句子,常简和史中还在想尽办法却不知那九五之尊已下定了狠心,而慕沉川呢,她在冰天雪地之中,什么都不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