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不可偿
慕沉川说着山上山下雪女的行踪诡秘,她撺掇着小午楚兮同行,却不巧遭遇了慕云鸿的阴谋诡计。
慕云鸿这个人,祁昱修是听说过的,也仅仅是听说,少小离家的男人多少年不再回到生他养他的地方,祁昱修诧异于慕云鸿竟偏执到如此地步,也庆幸这姑娘没有对那位大哥抱有多少期待和希冀,否则众叛亲离的痛苦怕是锥心刺骨。
再后来谢非予临到了柏尧城前救下自己,慕沉川没有多言,她只用了简简单单的四字——意料之外。
所有的一惊一乍在祁昱修听来都配得上那方温温浅笑,好似刚刚沏好的清茶,稍稍品酌就能浸透到你的胸膛。
祁昱修越是表现的云静风清不当一回事,慕沉川越是难忍自责的都恨不得一头撞窗框上去,
她细数着时日,看着窗外的红梅渐渐掉凋落,祁昱修的每况越下令她丛生的担忧和疑窦越深,北国的
气候不曾有些许的温暖,梅花的花期也比其他地方长了许多,她开始偷偷的去镇上找能找到的大夫询问刀伤的治疗情况。
雪花飘零,雨水点滴,星盘如棋,更漏夜长,慕沉川心不在焉。
偶尔回到院子还会瞧见那病人不好好休息地站在房门口等自个儿。
白衣单薄倚着门扉,眉目间似乎也沾染了这黄昏渐落夜色入幕的朦胧,就好像一盏温吞清茶流淌过凛冽红梅树下,慕沉川这一瞧就比他还着急三分:“你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这话说起来奇怪,是因为从前那都是祁昱修抱怨慕沉川的,现在倒是反了过来。
她连忙进屋将一旁的大氅取出来披在他身上,这才顺手抓了一旁的笤帚将院子里掉落的花瓣都统统清扫干净。
祁昱修就安安宁静的倚着门扉看她,看她折了多余的花枝,又不知为何丢弃了笤帚,将墙角滴漏的雨水倾倒进水缸中,这才折返回来蹲下身一片片开始捡
起花瓣,这样子还真有几分院落女主人操持家务、相夫教子的模样。
他心里不免为之一动,就好像有一种很古怪的温柔情愫突然从心底里流淌过。
或许这样的景象他想见许久了,睁开眼就能看到她,闭上眼之前也有她,生活的每一件琐事都经由那个姑娘亲手安置,落雪、阴雨、骄阳烈日,每一天都存在她的身影,仿佛生活里的一切都变成了只有慕沉川且无人打扰,这种感觉很奇妙。
门外走过的大婶笑吟吟的偶尔会搭腔:“哟,可算回来了,你这小相公等你半日了。”在旁人看来,她自然以为一对小夫妻住在了这里,郎才女貌甚是般配,只是男人的身体不太好,所以这小媳妇天天忙里忙外的,实在是贤良淑德、鹣鲽情深,这不是顺带还夹杂着莫名调侃的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