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非予呢,早已洞察到了,他明明可以抢先一步躲开,他是所有人口中无所不能的谢家王爷,又有什么做不到呢。
没有。
他在任何人的眼中,都应该如此完美无缺。
谢非予从嗓子里轻呷出的笑意好像白雪中落下的步履又似红梅掉落枝头,不,是雪山中那期期艾艾的幽魂雪女,他抬眼,眼角眉梢都带着这屋内足见的春意盎然,梅花落在身侧,皑皑白雪都不能覆盖这样的绝艳风华,慕沉川就当真闻到了梅花的香气在身边悄然绽放。
“那么,你心疼吗。”
佛爷的话慢悠悠轻飘飘的,就能置人于死地。
慕沉川的心跳都仿佛要停止窒息在这一刻,她的葡萄还没有完全咽下去,只是抓着佛爷的手更紧了,
她一点也不避讳男人的目光,反而用着更为灼热赤诚的眼神,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眼瞳中流泻的珠光都应该叫人好好的珍藏起来,她一字一句的说着。
“罪女,心疼了。”
谢非予大约觉得这是世上最为古怪的事,明明啊,从来不是什么特别的情话,甚至还没有这姑娘追着他念了一晚上的那些情诗来的更花样更丰富,可偏偏,他总是叫这慕沉川的三言两语给撞上,从那些字字句句的诚恳中你要听到一个人的真心,很难,也很简单。
就好像现在,谢非予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认真的想起祁昱修的话——
王爷您胸怀天下,又是否容的下一颗真心呢。
谢非予眉眼微微抬起,就能看到慕沉川眼眶里噙着眼泪,那珠子还没凝结成团所以就好像水光粼粼的在眼底打转,烛火明光有着几分昏黄,将黑色的珍珠都衬出了斑斓的色彩,有时候楚楚可怜,有时候伶俐敏感,好似这么一眼就叫谢非予顿生百感交集。
他伸出手想要作些什么动作,可是大男人大约这辈子都没有对一个姑娘有过特别的示好所以有些不知所措该如何表达这样的情绪,他的掌心轻轻的落在了慕沉川的发顶,辗转温柔的抚了下。
“知道乌林答说了你什么话?”谢非予只是突然想起来觉得好笑。
“什么?”慕沉川吸了吸鼻子。
“他说你是个狠角色。”这是乌林答站在城楼上看着被吊起来默不吭声的慕沉川这样感慨的,谢非予几乎可以想象这小姑娘在乌林答面前究竟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惹的乌林答都有这样的赞赏。
慕沉川倒是“吓”的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了:“他这么说?”那个刚愎自用又一意孤行的大将军竟然还会这么“夸奖”她,意外。
谢非予就没好气的摇摇头:“依本王看来,是他抬举你了,”慕沉川这点儿小聪明在谢非予眼中那是连跳梁小丑都算不上,“起码称之为蠢钝。”
蠢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