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川点点头,突然眼角眉梢似有两分难得精光一闪而过,似笑非笑的抬头,那唇色脸色都显得虚弱无骨:“我知道,那雪球是砸的。”她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
可谁想,小午闻言突然脸色一变,僵着嘴角就跳的比慕沉川还高:“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他心急火燎的一开口,方才的沉稳全然不见了,
变成了一个被人抓包了的小小少年般,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犯了毛病。
不打自招。
慕沉川闻言就低低一笑不再说话的默默啃起了馒头。
小午呢泯着唇角伸手无可奈何的指了指那小姑娘的脑袋示意说话可要小心点,这才西西索索的锁上牢门,只听到脚步声咚咚咚的跑了出去。
慕沉川咽下干涩的馒头,原本还带点温热的水在冰天雪地中变成了冰水,流淌过喉咙都带着刺痛的感觉,小午是个矛盾又有趣的人,明明心中看不惯自己叔叔的所作所为却又不敢反抗反驳,偶尔流露出的叛逆也只敢在人身后偷偷的发泄。
这一夜大雪无眠,慕沉川没吃多少东西更是因着三更半夜全身疼痛难忍辗转反侧,还能笑着两分怕都是对自己的自嘲。
大雪停在了天微微亮时,她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一架就将人整个儿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慕沉川的脑中还带着些许的昏沉,冷风刺骨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背后就被不耐烦的官爷用力一推,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腿根一软,“噗通”,摔进了外头的银白雪地。
雪霁初晴,唯更冷厉。
手掌撑在冰面上初时不觉得寒冷,渐渐噬心刺骨,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想要缓解背后的疼痛,突地——厚重的靴子死死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与雪地冰面之间指骨的摩擦叫慕沉川喉头黯然一哑,几乎连吸气都抽痛不上,好像凛冽的风灌进了喉咙割断了声带。
靴子的主人裹得和冬日出没的熊没有区别,他探着脑袋瞧了瞧苟延残喘的慕沉川,魏岩的眼角都得意的吊了起来:“怎么今儿个这两条腿这么不济事,连路都走不了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脚下使力恨不得将那小姑娘的手指都一根根踩断,“昨天的本事呢?”魏岩附下身的时候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昨儿个掉进冰河中险些没把他给淹死冻死,这种有失脸面的事传的整个函厔起码一半的人都知道了,现在魏岩只觉得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古怪。
他虽然只是个小小亭长,在整个函厔,还有着不少与他同级的亭长,将来他还怎么在函厔立足?可不得被同僚们大牙都笑掉?!
要不是因为这臭丫头多管闲事当什么出头鸟,何至如此,想到这里他更是觉得不解气,二十鞭子算什么,还没要她的小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