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原应是酷暑当头转而入秋的时节,可这里皑皑遍地是你望不到边际而无垠的雪原。
这一路上,从出行的几十人却最终只有一十九人来到,不知姓的无名之卒,病死、冻死抑或是违逆了军爷的话被打死,所有人都冷眼旁观,明哲保身,剩下的,不过是为了苟且偷生之徒。
在这里,没有谁是特殊的,因你们都是带罪之民,比任何一个无辜百姓都不值得同情,初来乍到时,所有人都瑟缩的挤在透着冷风的小木屋土帐篷中听候安排。
如同施舍一般丢弃下来的破棉袄,一如三餐得过且过,如果你不用劳力来换取和颜悦色,那么不用多想,他们有的是办法折腾你,哪怕死在这冰天雪地也无人问津。
慕沉川花了几天时间才弄清楚函厔的情况,发配来的男人们负责修筑边防工事或入林砍木搭建新屋,而女人们则负责牧羊放马,挑水担柴以及一切琐
事。
别看此处冰天雪地,现在寸草不生,可原住的部族多以养马游牧为生,春季一到水草肥美不可多得,天下难得的好马都出于这里,所以这里大片广袤地域上分布着不少的马场,每年都为朝廷提供了千百匹的骏马良驹。
这一片掌管的亭长姓魏名岩,魏亭长三大五粗不是个读书人,明是个小官小吏却爱摆谱训斥仿佛自己是那坐镇一方的土皇帝,想来嘛,原本被指派到这种掌管犯人又没有油水可捞的恶劣地带,心里自然是憋着一肚子的闷火,如今可好,习惯性的全然发泄在这些发配流放的人身上,隔三差五的就要来寻衅挑事几分,谁若是眼色不善惹到了这头儿,怕是棍棒伺候不少。
雪原上的日光从来都不叫人觉得暖絮,身上的袄子也压根挡不了多少风霜袭人,慕沉川浅浅打了个喷嚏鼻尖就通红的直发酸,眼泪花沁出眼眶就瞧见一大清早魏亭长大腹便便正一脚踹在了身边的小丫头身上。
那小丫头瘦弱的很,仿佛风一吹就倒,被粗布棉袄一裹更是连个小脸都看不到,如今被魏亭长一脚狠踹,咕噜咕噜两下就滚在了雪地上爬不起身。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亭长是来找事的,于是怯怯的退开了两步,假装看不到,赶马的赶马,喂草的喂草,索性扛起木头柴火赶紧眼不见为净。
那小丫头叫楚兮,人如其名一样看起来楚楚可怜又瘦弱的好似从来没有吃饱过,听人说她来到函厔也不过半年,因为家道中落被自己的叔父收养了,叔父却犯了案子被斩首示众,她呢,一个小小的女眷被流放来此受了不少的欺凌。
可是,谁能管的了呢,各安天命就是上天对你最大的仁慈。
“手脚不利索,是要爷拿鞭子伺候你不成?!”魏岩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将皮袄袖子卷了卷,凶神恶煞的追上去就踩在楚兮的手掌心上,那姑娘惨叫一声撕心裂肺的,原本就冻僵的通红通红又给人恶狠狠的踩了一脚现在怕是剁了这双手都没知觉吧,“这一十三匹马下个月就要送去州衙验收了,还不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