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府。
那慕四小姐病体未安,早就被谢家这佛爷安排回了王府中安置,毕竟那小姑娘是替谢非予“挡刀
”了,九五之尊这么一想也觉得应该。
他只好点着脑袋说,待慕沉川祛毒醒来,朕一定论功行赏,她是第一个。
自然,“救”了这北魏贤王,还不是头功么?
谢非予不推辞,小丫头是该得一点好处。
九五之尊瞧着外头已然华灯初上,夜幕中唯有成串的宫灯影影绰绰将行步匆匆的太监和小宫女都映照的一清二楚。
谢非予早已独身回了贤王府,月光将幽深的林荫路照亮,青牛宝马七香车落驾于鎏金大门前。
“她可还好?”谢非予看了看自家府邸匾额上顺着明光痕迹游走的三个大字,流萤斑斑点点起了风浪,他莫名问了句。
蓝衫紧跟其后:“慕小姐无碍,王爷切莫担忧。”他伸手就将那佛爷引进门,谢非予径直穿过花厅朝着客房而去。
几个小奴婢正巧要合上房门出来,一见到自
家主子行色匆匆而来,连忙福身退了下去。
相比于前厅,客房显得静谧安然,慕沉川的呼吸平稳均匀,现在看来脸色也好了不少,除了这会全身动弹不得,耳朵里还有一两缕未清的血丝外,并无其他不妥。
谢非予站在床榻前定定看了她半晌,仿佛连觉得说话都会惊扰了人一般,他的手背抵在慕沉川的额头上片刻,似只是确定这小姑娘确实无碍。
蓝衫回身接过婢女送上的茶盏递给谢非予,佛爷轻轻呷了口,他的目光仿佛还停留在慕沉川身上,心思却好似不在这个房间,甚至早已跃过那重重宫闱。
“王爷,您对夏月案的结果,似乎并不满意。”蓝衫跟随谢非予这么多年,对他的神情了若指掌,但凡谢非予有所心事,蓝衫亦能察觉,“这次吕太后倒台,许是因她行事太过鲁莽…”蓝衫的话却戛然而止——他自己都觉得说出这样一个句子,是不妥的。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谢非予拿捏着杯盖在茶盏上磕磕碰碰,安静的室内发出清脆声响,好像直打在人心上。
小婢女燃起了南烟丝恭敬退身,沉香的气息更叫人沉淀心绪。
蓝衫颔首,他不敢置喙所有的结果是对是错,但他有着自己的疑问:“吕太后执掌后宫几十年,分分寸寸如履薄冰。”又怎会在这个关头,被他们轻而易举抓到了把柄拖下水,这是蓝衫都觉得有些不解的地方。
谢非予的目光撇到了蓝衫身上,几乎有着一星半点的赞赏,到底是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心思才智都不下于人:“太后确实是下毒之人,可她,不是那个杀人凶手。”谢非予的眼眸在这刻平静的好似深海之下,再多的波澜都不会让他颤动分毫,他早已将之收纳心胸,无论说出任何的话,都不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