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足乌我亦只听闻,未曾见过啊。”医书上记载的千奇百怪的东西数不胜数,可人之一生能见到哪有千分之一,张太医忍不住感慨,“今日得见,也是托了老先生,”看来这位易老先生有奇物相助,“您是否打算让金足乌将慕小姐体内的毒素都吸食而取?”这血液中流淌的腐败气息现在想来,与那毒物逃不了干系,这倒是个法子。
易晟的脸色并没有轻松之觉,他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动用金足乌他说过是四马当活马医:“医者便是有术有心,亦要看天意。”易晟这话说的在场的太医无不是心头一颤,连连点头。
“可就算毒素能清,但这些伤口不会那么容易愈合,我只是担心慕小姐…”撑不到这血渍凝固的
时候。
“张太医有所不知,”易晟转身从药箱子里掏出另外一瓶白色粉末倾倒在慕沉川的鼻尖,耳廓、唇畔,还有被一刀刀割开的伤口上,“这金足乌另有妙法。”那些医书上不曾记在的,要你们这些老太医都能大开眼界。
谁料这粉末倒下去还没半盏茶的时间,金足乌就从慕沉川的耳朵和口中纷纷探出了脑袋,就好像它们被粉末的味道吸引,吸食过血液毒素的小虫体型比原先大了三倍之多,它们滚动着臃肿的身体,磨磨蹭蹭的在皮肤血丝的伤口处吐出了一缕一缕的粘液。
张太医看的嘴都合不拢,粘液一触碰到粉末就混成了白色液体渗透,好似将所有的伤口都缓缓包裹“缝合”起来一般,竟是斑斑血迹都开始有止住的迹象。
张太医叹为观止,他只知晓金足乌能引渡人血之效,却不知“饱食”之后的虫子会分泌这等治疗伤口的粘液。
易晟敲打着玻璃小瓶,自己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才发现心口也呯呯跳个不停,慕沉川这副半死不活的狼狈样和那天坐在贤王府门口嘟嘟囔囔被自己一把推出去追那人上人马车的小姑娘实在大相径庭。
张太医一见金足乌被收回瓶中,连忙按着分寸扣住慕沉川的手腕:“李太医!快吩咐再去熬煮两碗川莲银花汤,半个时辰以后三分烫就服,不可耽误,快去!”他张衔张太医在宫中二十载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自然知晓接下去该如何立马保住慕沉川这口缓过来的气。
“等一下,”易晟叫住了李太医,他把手中那装着金足乌的药瓶递了过去,“拿这个做药引,事半功倍。”
李太医刚接过手,那头的张太医“喝”的吸了口气,怀里的慕沉川嗓子眼里有着“咕噜噜”的声音,眉头突的紧蹙起来,“哇啦”一下,好似一直积压在喉咙里无法抒泄的那口淤血全然呕了出来,吐了
张太医满身,但张太医的脸却从震惊转成了一种难以得见的兴奋。
吐了好!吐了好!
那口噎死自己的血吐个干净,慕四小姐怕是命不该绝!
所有人都被那几个太医古怪的表情给吓得不轻。
“慕沉川如何了?!”低沉急切的问话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吐的好啊!”易晟也难掩目光中的惊喜,“今晚上只要能保住慕小姐这口气不咽下去,捱过三个时辰,便能安然无恙!”他说的信誓旦旦,一回头才发现问话之人——
黄袍加身,气度非凡,他脑子里咯噔,“噗通”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