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车夫看到了,吓得白毛汗起立马拉紧了缰绳,马蹄一下子就撅的半天高,直冲着慕沉川的小身板就砸了下来,慕沉川背后冷汗一炸,全身都好像被汗水给瞬间浇透,脑子里顿生的空白腿脚反而一软,“噗通”整个人就摔过了桥面,周围一片惊慌尖叫。
这宝马香车差点就从小姑娘身上给碾过去了。
慕沉川惊魂甫定才看到那灯火已经坠落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点点荧光悄然黯淡,终燃成了一片灰烬,她才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就被祁昱修给拽了回去。
“你不要命了吗!”追一盏灯笼用得着这么拼命?若是那马车速度再快一点怕是小姑娘就给撞飞了出去,可别说脑袋,这条命都绝对没
有了,“有哪里受伤了吗,疼不疼?”祁昱修着急是真的,担忧都表现在脸上,揪着慕沉川就打着转儿前前后后的瞧。
慕沉川脸色这才稍微缓过来却猛然一僵——
对,比方才差点成了马下亡魂还要惊愕的神色,对,这表情跟见鬼了没两样。
她的口水往肚子里一咽,那银鞍宝马的车帘已经掀了起来,这位贵客真是夭寿中的夭寿,她觉得自己这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脸上的笑意都带着牵强:“王爷。”
谢非予的御座,青牛宝马七香车。
竟在这当口和慕沉川撞了个正着。
那马枣红大马细碎的踩着蹄子,“踢踢踏踏”,马车帘子带着金穗银花彰显佛爷贵胄无疑,月光就落在了谢非予的半张俊脸上,隔着月色朦胧眉目如画,他不知所谓的目光就兜兜转转。
“臣女见过王爷。”慕沉川赶紧拍拍裙摆的尘土,心头一愣有两分说不上来的感觉,她福身行礼。
谢非予不置可否,许也是有两分意外会在这里遇到慕沉川和祁昱修一同夜游出行,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从慕沉川发髻上的桃花挪到了谢非予身上。
祁昱修没退身,相反他一身朗朗更是上前了两步,将慕沉川拉回了自己身边,谢非予不置可否哼笑了声,这眼神就一路往下瞥在祁昱修正揽住慕沉川肩头的手上。
“草民见过王爷。”祁昱修垂下眉目,终是收回了手将折扇抵在掌心,谢非予这大佛爷落在你面前,你自然不能造次,祁家公子的礼数实在是很周到。
“祁公子不必多礼。”谢非予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愠怒和意外,反而显得平和疏离,与寒暄任何一个人没有区别,可这话音没由来
叫人心里打突,他也只和祁昱修说话,压根没正眼再多瞧慕沉川一眼。
“咳…”慕沉川眼神在两人之间逗留来去,总觉得这氛围突得变的有些微妙,是那种无所适从的微妙,不知是好还是坏,她赶紧狗腿子一笑,“王爷您这是…要回王府了吗,呀,好巧。”拍拍手,装得是一副无辜样子。
好巧好巧,她慕沉川跟祁昱修才碰面那么点点儿时间,就被这大佛爷见着了,慕沉心里头的滋味也叫自己唏嘘,活像是自个儿心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被这大爷逮了个正着,可细一想,自己跟祁昱修那真是坦坦荡荡君子之交,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算小女子如她,有几位至交好友也并不为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