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予赫然大怒。
工部尚书“噗通”跪了下来,冷汗涔涔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打哆嗦。
河西的老旧堤坝常年在雨季被泛滥的江水冲垮影响两岸百姓生活,所以朝廷花了心血力气更不惜花多少真金白银重筑,可谁想到呢,修成不过一年时间,这雨季一到,又“哗啦啦”,重蹈覆辙。
谢非予怒,怒不可遏。
“王爷王爷…那那那是、那是去年、去年这雨是百、百、百年难遇的大啊…”工部尚书柳大人脑袋都磕在了地上,雨大冲垮了龙王庙也指不准,哪能怪他不是。
“百年难遇,”谢非予将这四个字念了一遍,他抬脚就把柳尚书给踹了开去,压根儿没人敢上前扶一把,“可要本王叫太史局的人拿这十年的雨水记录给你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谢非予呵的冷笑,手中一本蓝皮封册已经搁置在桌案上。
正是太史局的记录册。
太史局,乃是皇家记录天象天气的监督部门,风云雨水霜雪天都有专人日日观测,若要说每一天的气象记录,他们最是周全。
柳大人这一摔是吓得屁滚尿流,他不敢求饶,只见他连滚带爬跪着一把就拉扯住了安国侯的衣袍:“侯爷侯爷,您倒是说句话呀,工部提交了筑坝申请,度支使大人的财款可是拨下来了,如何建造的您、您不是最清楚的吗!”
安国侯心底里暗暗咒骂了一声这个没用的东西,他连忙看了顾太傅一眼,顾太傅一脸的吃惊,安国侯就没辙了,他也“噗通”跪了下来:“王爷,这件事微臣…”可他还没开口讲完呢,话头已经被谢非
予截住了。
“正好安国侯,本王下一个就是问你的罪,”谢非予长眸收敛,他已经站在了安国侯的面前,眸色深沉句句冰冷,“陛下命你负责修筑河堤筑坝工程,哪怕你只是个监管也执掌着最后的成果,成啊——”谢非予朗声大喝,他旋身红衣飞花绽放,人已经坐回了主位,“你给本王好好说说那些银子都花到了哪里!”
“这这这这…”安国侯结巴了下,一双眼衬着满头冷汗,他心头一窒,“这…这石、泥、木梁、人工费、运输费,微臣如今怎么会记得清楚…”这几车几千钧的,安国侯哪里会记得清楚,点点滴滴都是真金白银花出去。
“啪”,安国侯的面前已经被扔过来一叠厚厚的书册子,谢非予不说话了,他呷了口热茶。
安国侯颤颤巍巍的捡起来,才看到那封口的字就不由咽了下口水,他下意识的去看顾太傅,老太傅也瞧见了,神色有变却朝着安国侯摇摇头,这老丈
人和女婿之间的交流无声无息。
书册子是从三司要来的。
三司执掌了全国财赋,下有盐铁,度支,包括户部部分职权,对于支出的财款他们都有一笔笔详细的记录,大型水利工程尤为关注,更是不敢怠慢。
你既然记不清楚了,那就让本王来提醒你,谢非予磕碰了下茶杯盖子。
那让安国侯觉得自己,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