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予听到了,也看到慕沉川变化的脸色和顺着脸颊淌下的汗珠。
照葫芦画瓢取出剩下的两条小蛊虫并不是多大的难事,只是那两人流淌了半桌子的血迹触目惊心。
这比打一场烽火狼烟的硬仗还要叫人觉得累和痛苦。
一旦松懈下来,整个人好似筋疲力尽虚脱过去。
别说谢非予都觉得心惊心悸,那小姑娘脸色已经差的出奇,谁给自己割了几道口子淌了那么多血还能活蹦乱跳的,慕沉川的脑子里有点昏沉沉,刚才那紧张过度的神经一下子获得解脱,“哐啷”,手一抖匕首就抓不稳的掉在了地上,她想去捡可步子不听使唤的踉跄了下,谢非予已经伸手揽住了她的腰防止她跌倒。
“我没事…”慕沉川脚尖有些虚晃,她晃晃脑袋想要甩掉脑中的疲累,“你有没有好一些?”她倒是更想知道那男人的情况,可这话不需要回答,就能知道答案——
谢非予揽住她的手稍稍用点力就能将她整个人压在怀里,这就好。
起码谢非予有所好转。
可不能叫人笑话这北魏贤王,虚弱无骨手不能提,任何人都不能。
谢非予没多话,他未受伤的手已经替那小姑娘轻点两分穴道止血,便顺势按住了慕沉川的后背也没让她挣脱开,仿佛宽容至此的许她这般好好休憩一会,就在他谢非予的怀里。
慕沉川觉得鼻息间有些痒痒的,她打了个喷嚏,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小雪夜里走了大半个晚上,莫不是受了凉所以现在觉得无比困顿,当然,不止这些,这男人无声无息抱着她的时候,竟叫她觉得有那么两分出其不意的安心和,满足。
就这样趴着。
哪里都好,谢非予的怀里很少这么轻柔吧。
她偷偷想了下,就再也没多想。
这是蓝衫带着易先生心急火燎推开门进来看到的景象。
自家那从来不近人的主子居然抱着慕家那个小丫头,那姑娘还沉甸甸的就趴在谢非予怀里睡的疲累极了。
蓝衫扭头就看到了那一桌子肆意流淌的血迹,地上碎裂的茶盏和染血的匕首,整个人都惊吓的背脊发颤,立马跪倒了下去:“属下来迟了,还请王爷责罚!”
让谢家王爷遭受了如此折磨,让谢家王爷淌了那么多的血。
该死。
不错,该死的他们这些怠慢了的属下!
那天人之姿的佛爷,只该受着万人顶礼膜拜的人,竟让他遭受如此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