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徽晟帝垂着眸子瞧了一会儿岿然不动的祁长廷,,朝身旁中官抬了下下巴。
中官深吸一口气,正要宣皇帝口谕,堂下的少年终于开口了。
“儿臣领罚,但事情,恳请父皇单独听我说。”
皇子受刑,百官本也不得围观,他们列队于紫宸殿外的空地上,受着冬日冷风刺骨。
若非两柱香后,廷尉拿着杀威棒从殿中退出,棒上有血,他们都不知道今日受刑的究竟是谁了。
祁景闵也在下面候着,他看到棒上血迹的时候,几乎想要仰天长笑。
可之后,那扇厚重的殿门重新关上,他心中不安的愈发深重。
祁长廷今日究竟要告谁?
他此前一直以为是已经被自己放弃的黄盛,可方才真正见血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三弟竟是认真的。
但黄盛如今强弩之末,祁长廷何至于此?
难道,祁长廷是要告他?
不,不可能!
祁景闵立马否决了这个可能,母后教了他许多,他做的最好的便是“谨慎”。
与盛和和户部的关系,哪怕下面百官猜得分明,却断无实证,甚至祁长廷到现在,也只是抓着户部做文章,拿盛和毫无办法。
撑死不过伤筋动骨,将偷漏的税款补齐便是,断然扯不到他。
除非,除非祁长廷有本事把盛和真正的暗账也搞到手。
但盛和的暗账保管在密室中,机关重重,没人闯得进去!
祁景闵掩下眸中一丝狠戾,一点点强令自己安下心来,就在这时——
“逆子……逆子!”
厚重的宫门中,突然传出皇帝的怒喝,打断了殿外所有的窃窃私语和无声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