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祁长廷再也没有回头。
于是他又转向还没离开的何成,抓住了何成的裤脚。
“大哥,你帮帮我,我……”
“别说了。”何成打断了面前人的恳求,目光复杂,“你这般,如何留在主子身边。”
“为何不可!”少年急红了眼睛,声音里竟带了一丝哽咽,“那三棠药铺分明就有问题,九成的可能是那祁允政留在东都的暗桩,我也是为了主子!”
“小五!”何成冷声喝他。
青年顿住,怔怔望向这个将自己从生死线上一次次拽回来的兄长。
“我知晓你与二皇子有旧怨,但五年前主子在雁门救你,便问你,暗卫不需为他好,只需服从命令,能否做到。”何成抬腿,将布料从他手中挣脱,冷声道:“你怎么说的?”
小五身子一震,足有数个呼吸,终于颓丧地垂下头去。
“按殿下的规矩,罚你五鞭,滚去自己领罚。”何成低声喝他。
小五颤抖着吸了口气,终于不再言语,踉跄起身,朝外走去。
经过门口时,何成突然听到有喃喃低语传入耳中。
“若是,主子有一日为了那女人,叫你送他去死呢。”
何成猛地顿住了动作。
然而只是一瞬,年轻的侍卫笑出一口白牙,漫不经心道:
“那我必死在他的前头。”
夜色中,少年独自一人穿过空旷的回廊,枯萎的杏树林,茂盛的菊花丛,直到停在府邸南面两人高的围墙面前。
又是一年了。
他带她入东都一年,也叫她藏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