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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的旨意传至江都时,是清晨卯时,天色仍是昏沉。

整条长街,唯有江都郡守府灯火通明。

议事厅里,主位空悬,常岑和祁长廷分坐左右下首位,郡丞次之。

常岑与郡丞都着官袍,垂眸深思,唯有白桥一身便装格格不入,坐在祁长廷右手边的位置上。

女孩儿双目无神,神思恍惚。

半个时辰前,她被月兰叫醒,听到何成在外面等她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最近太忙,做梦都是工作。

她的身体真真实实地坐在了祁长廷旁边,可直到现在,意识才终于慢吞吞地从白家跟了过来。

不是,这帮人一大早的是要干啥?!

组织集体冥想吗?

白桥痛苦地闭了下眼,望向厅外昏暗的天色。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常岑和郡丞跟按了开关似的倏然起身,唯有少年身形清隽,哪怕昨夜又一夜未眠,依旧坐得脊背挺直,不动如山。

脚步声逐渐清晰,将要拐过最后一个弯时,白桥忽觉肩膀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扭头,便见祁长廷执扇冲她颔首,两人一同暂避隔壁偏厅。

紧接着,传旨中官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响起。

“江都郡郡守,常岑接旨——”

厅外,太阳逐渐升起,天色变成浅浅的雾霭蓝时,抑扬顿挫的声音终于停下。

白桥人在偏厅,目瞪口呆。

圣旨中将荧惑守心是谣传一事也简单说了下,于是白桥明白了,反派是用他麾下重臣的脑袋,换了一个给修坝捣乱的机会。

不是,他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