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六郡刚经历涝灾,田地被淹,流民四起,百姓无处可去、无事可做、无经济来源,清淤不但可以为他们提供缓冲,还可以变相管理流民,稳定治安。”
密探字正腔圆。
祁景闵:“……?”
他抬眼瞥了那密探一眼,将写了一页的奏折扔开,重新铺上新的。
没关系,这条被驳回了还有其他的。
清淤最大的弊端还是庞大的费用,涝灾不过是偶然事件,根本不值得大动干戈到要清淤的程度。
他落笔,密探同时继续念道:“除此以外,经儿臣统计,此次涝灾造成了淮南六郡经济损失,足够给芸河湖清淤两次,足见,若此事不做,日后重蹈覆辙则得不偿失。”
落于纸上的笔杆一颤,留下丑陋的划痕。
祁景闵平静地将脏了的纸页一点点团成纸团,铺开最后一封空白奏折。
就算他祁长廷再能列出清淤的千般万般好,刚拨了大批赈灾款的国库都是硬伤,拿出修坝的钱已是极限,不可能再支撑清淤了。
“父皇不必担心银两不足,儿臣会负责筹集清淤所需款项,给国库足够的时间缓冲压力。”
“以上,望父皇考量。”
密探翻完了最后一页信纸。
沾饱了墨水的笔尖停住不动,墨滴落下,在雪白的折纸上晕开大片污渍。
青年扔下笔,礼貌笑着,冲那密探探手,道:“来,给我看吧。”
他一字一句地,将祁长廷承诺筹款的文字读完,笑意逐渐褪去。
前两条暂且不论,第三条怎么可能?!
祁长廷的粮食是跟粮商借的,还粮商的钱是从柜坊借的,如今刚用赈灾款连本带利地还上柜坊,怎么可能还有办法筹集像清淤这么大的工程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