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麻子将披风裹系好,声音温和有力,“回来了。”
他摸摸她冰凉的脸颊,视线后移,“怎么想起看这块石头了?”
庆脆脆没有解释,“睡不着出来闲逛,看见了就想摸摸。”
两人肩并肩往家去。
身后那块巨石在天光弥漫之际镀上一点白,而后白成暖黄,以最沉默的样子见证了这座小镇最寻常不过的一个清晨。
也在这一日迎来第二个踏触它的访客。
这访客真是凄惨,一边的袖管空着,脸上罩子扣藏住一只眼,一道丑陋又恐怖的疤痕从左额一直贯穿右下颌。
残存的那只手却只有两个指头,从石碑最上面的年历,一直摸到落碑人名姓的位置。而后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大主干道上路人来往经过,自然留意到这个像是乞丐一般的邋遢人。不过目光触及对方面上的疤痕,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低头继续忙着自己的生计。
刚支起摊子的庆母在一片热气蒸腾间,看了这古怪人好几次,最后喊了一声。
那人回头看过来,庆母看清他模样,吓了一跳。
“哎哟哟,造孽呀,你这是怎么了?”
她招呼对方过来坐,可那人用仅剩的那只眼打量她好一会儿,脚上一动不动。
庆母当他身上没钱,道:“这大冬冷天的,来吃一碗汤水吧。不要钱。”
不知是不是‘不要钱’三个字太有说服力,那人过来挪动脚步了。
庆母这才发现这人还是个跛子,心里更觉得对方可怜。
刚出锅的鲅鱼丸子,她手脚麻利地舀了五个大的,半勺清水半勺鱼骨香汤,而后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