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那时候一般,拖着这副残躯,一点点往前。只不过这一次,身后再无吃人的野兽追着,他还能继续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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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姑最后葬在了王家的祖坟。

她虽然是外嫁女,终究还是归乡,落叶归根了。

丧仪按照寻常的规格来办。

她在村里没有多少相熟的人家,自然没摆席面请吃白事宴。

入土落坟后,二房便彻底跟这处断了关系。

大房这些年自己作死,王二麻子留话了,除非是有丧事,再别往来。

庆脆脆本以为老人家没了,施养道便再没有资格住在王家的院子里。

却不知黄氏是如何想的,竟然没赶人。

不过她只当耳旁风听一听。

三月三一过,肚子就进到了九月,她只需要操心一件事——孩子瓜熟落地。

她这一胎自打诊出是双生儿后就将北屋子收拾出来,专请了有经验的稳婆和生养婆子在住着。

以前是没有那份银钱请人家,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乡下妇人有些连大夫都不看。

有了,肚子大了,生了,坐不坐月子看家中境况,然后养孩子。

可如今家中不一样,一是有那份条件,二是日子越过越精细的好。

她早前落过胎,大夫都是男子,发动的时候自然不便进去看,有稳婆和生养婆子,生前生后都能照料着。

这稳婆还是孔家老夫人送来的。

庆脆脆当是长辈礼便收了,不过工钱还是自己家出吧。

她这一胎养得不错,心气顺,脸上也白嫩白嫩,连个麻点都没有,常日里笑呵呵的,连带着孩子也不怎么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