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伸手将被子送回原处,又怕自己睡着了这人还不老实,索性将他那一侧的被沿都塞严实了。
这动作做了不止一次,自然熟稔,睡着的人依旧沉睡,心里有事的人牵肠挂肚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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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方亮,小院子从一把手擀面下锅起苏醒。
东院子一贯是夫人起身才叫人伺候的,且昨日老爷月上中天才回来,必然是要晚起的。
西院子三小爷却不一样。
不管睡得多晚,都要遵照书院的规矩,早起读书练字。
所以这早食必然是给西院那边预备的。还有一份例是给外院王海的。
他眼下已经不是家中伺候的下人,而是外边工坊的大管事,嚼用还放在院子里,但是上工却是要在外边。
起初王丰是不开心,都是一起被买进来的,凭什么一个做大管事,另一个做了门应子。
后来才发现虽然号占的是应门的,但是招揽的活不少,能管厨房和针线房的账目,能统管家中库房,还能经管牲口棚嚼用。
和王海的工钱是一样的,活计杂,且私底下外边人都称呼他管家呢。
就是有些闷。
他有时候呆不住,总想着跟着工坊或是柳家兄弟在外边跑一跑,可跑的时间一长,心里又发懒。
一来二去这一晃荡好几年了,竟觉得还是在家做事好,闲了就去佃户田里帮衬一把,要么跟村里的人说说热闹,这村子里的大小事情他都能听着,眼下可是家里的耳报神呢。
‘耳报神’送了王海出门,瞧着外边天色不错,往村里最热闹的树林侧走去。
再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小步子腾挪地飞快,脸上呲起好大一张小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