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天在王家工坊上工挣点,孙儿就跟在他爷跟前。

家里一亩半的地,老两口料理得过来,前些天秋收的时候,她也在地里赶收了。这几天就剩下皮杆子,老的一个人就能照理过来。

当家的在前走,她在后边托着箩筐,尽量减轻些负担,另一只手牵着小孙孙,温声问着今儿做了些什么。

这祖孙三口走远了,原地的闲汉媳妇们看了背影,不由感慨。

“赶上好年景了,今年地里收成都不赖。这老两口领着小伢子,不至于饿肚子过冬。”

“哎,两儿都没了,就剩这一小苗苗了。也是可怜人家”

“要说可怜,还是那半边的人可怜。那堵墙顶着,灌地浇水多么不方便,这才四年吧,老村原本一百亩地,就剩下一半了”

他还要再说,身跟前一个人冷哼下。

——“你倒是好心肠,那你把家挪到那边了哇。那儿屋舍空出来不少了,你要是过去,没准人还高兴了甩鞭炮呢。”

“这话说的,我家在新村这边都三年了,过那头作甚。就是说一下”

——“有什么好说的,人王二老爷给新村这边盖了学舍,还请了镇上的秀才来当先生,给咱们稻土汉子家娃娃一条出路。就冲这恩情,你也好意思提起老村的人家?”

“就是,就那头那些糊涂蛋,害了王二娘子头胎,连累得身子受了损。四年过了,再一个娃娃都没怀上,拿刀去那村嚯嚯都是轻的。”

“你这消息迟了。人家家有了,早前不说,硬是等得胎稳住了,够了三月,这才往外张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