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脆脆目光看向正堂坐在当中的于家老族公,以及站在他身后,此时正不善地盯着她们的前任里正于大峰。

人基本到齐了,孙里正敲了敲锣鼓,示意众人安静。

“今日召集全村来是为了一件大事,天老爷总是不给脸面,咱们花溪村百十亩水田干得要死,春种算是作废了。若是立夏后第二波雨水还不到,阖村便收不了几颗苗苗。聚在一处便是商议如何度过眼前的灾年。各位有什么意见不妨说说,咱们族老宗亲也好决断。”

孙里正算是自己人,他这样说,想必确实是为庄稼而来。

可庆脆脆心里中觉得不安,尤其是村里某些人家躲避她视线,于大峰眼风流转之间的凶狠。

附近人三三两两的商量起来,都是在说庄稼难关的事情。

可她眼神在这院子来回看了一圈,很快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围在自己跟前的都是这些日子还跟着王家做活的人家,包括小芬爹娘、秦家一家、她娘家人,拢共不过七八户。

但是不远处,时不时瞄一眼他们的,三大姓人家,还有不少往日喜欢跟他们凑在一起、吆喝一块挣钱过好日子的外姓人。

这些人偷摸总要看一眼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庆脆脆不安感更强烈,她扯扯丈夫的下摆,道:“今儿这事情不对,怕是冲着咱们家来的。”

王二麻子正和身侧人说家中佃户是如何料理庄稼地的。

闻声一愣。

附近几人听了她小话,后知后觉地扭头看向院中。

小芬娘直肠子,和几家相熟的妇人眼神示意,俱都被回避后,也是傻了。

她又不是没心眼的。

这些天以前和她很惯的人家走动少了,她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