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婆子不想和王家大房闹大,让东家夹在中间不好做事呀。

她最先张口,算是给台阶:“是我老婆子心火大。都是一个村的,吃井里一旦水罢了,今儿就算了吧。”

她要散,黄氏却觉得人一多,撑腰顶理的来了,越发上劲。

“我是他二房的长嫂,吃井里几旦水,那是二房孝顺的。由着你老寡妇叫脸,没羞没臊。”

她抬手抿鬓边的乱发,神情得意,“孝字大于天,我且问你,二麻子,嫂嫂和你大哥用这井里的水,能还是不能?”

大房手里原本只有六分地,但是去岁村里集中男丁将北边被洪水冲过的地挖垦一遭,又到手成了三亩六分。

这么多地,原本靠着北边坝上能养得水田饱饱的。

谁曾想朝廷换脸,竟是要重盖新大坝,如此旧大坝就被占据地里优势的上游村给截住了。

上游村是大村,他们每年都争不过去,更何况今春又是个小灾年,更不会分出细流给花溪村。

村里是口老井,吃了这些年,没个三两日就让众人捯饬干净了。

没得法子,只能等上一夜,然后再慢慢回水。

不少人歇了心思,都去后山架水。那是野溪谷,水短缺不了。

就有一个不好处,太远了。哪有从村东这口新井上便利呢。

来回能少走小两里地呢。

黄氏心疼丈夫,自然就把主意打到这口水井上了。

村里人人都知道新水井是王家二房牵头,出了整整十贯钱呢。

她沾不上二房的光,用上几旦水总不能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