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出门,不能空着肚子,不然大人小人往大冷天一走,从里到外能哆嗦成小鸡仔。
起早饭一般不大做,一人一碗青菜手擀面,王二麻子和三叶子碗里一人两颗鸡蛋,她自己只吃一颗。
并不是舍不得,家里不缺一个鸡蛋的钱,是她本身不大喜欢吃鸡蛋,觉得味道淡,她偏爱咸鸭蛋,所以家里腌了一大罐子的咸鸭蛋,算算日子,再过三四天也能开缸吃了。
饭到一半的时候,王海在前引着大房大哥和豆豆来了,两个身上都换上了齐整的衣衫,不过大小都缩头缩脑的,尤其豆豆,一进二道门奔着三叶子碗跟前张口要吃。
王大愣子将儿子扯回来,冻得僵直的脸上都是尴尬,“这是你三叔。叫叔叔。”
豆豆挣扎着不愿意,“我饿,我饿。给我鸡蛋吃,我就要鸡蛋吃。”
庆脆脆从厨上端了两碗面出来,最上面便是金黄的煎蛋,“豆豆饿了,来二婶这边。”
豆豆终于不闹腾了,庆脆脆对大房大哥笑笑:“大冷天,要不是为了公爹和娘的事情,也不好劳动大哥,这么早没吃呢吧?大哥别客气,都是一家人,坐下吃一碗。”
王大愣子想要推辞,可惜冷风中走了一阵,身上寒,且媳妇也说了,二房大早上叫人本就不占理,伺候一顿早饭也是应该的。
如此想到,也不客气,坐在儿子跟前,呼噜噜地吃起了面。
明明都是王家的儿郎,却非要分开两张桌子。
庆脆脆看大房大哥竟也不知道在这时候拉拢下兄弟情,觉得实在好笑。
这种接老子娘的牌位回家的重要日子,身为一家人的大哥,说上几句爹娘在世时候的事情,底下的两个弟弟怎么会不走心?
想到双亲离世,兄弟之间潸然泪下,同一枝血脉,便是以前大嫂子做了糊涂事情,也可大方说开,兄弟三个自然而然变得更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