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村里的里正,大小事记得清楚,肯定道:“王二小时候不曾有过这样的名声。”
就连三位族公都点点称是。
庆脆脆索性亮开嗓子,面上有讥讽:“村里乡亲说起二郎克死人的事情头头是道,我倒是想问一句,八字克人小的时候没有,长到一定年岁才克人?”
她怒视地上的妇人:“大嫂子不妨说说,八字这么硬的人,一连五年给王家缴纳税银。你怎么能安生活着?”
“八字这么硬的人,每隔五天送两捆柴火给大哥大嫂用,你怎么不怕受了殃及?”
“八字这么硬的人,养着三叶子五年,怎么如今还活着?倒是你养得好豆豆,见了他三叔,不说有敬,回回带着村里的混小子大石头伺候,这时候不怕克着?”
“八字这么硬的人,王家尚未分家,那院子在天理上也是有他一份的,你住了这些年,怎么还康健喘气呢?”
“八字这么硬,你大房占了二郎三弟土地,不给粮食不给衣裳,吃着他们的份例稻米,这时候不怕克死你了?”
她冲着人群多少躲避视线看去,“我看不是八字硬,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念连带着心都是脏的。人在做天在看,你看谁饶了谁!”
她话音刚落,缠绵阴雨的天际‘轰隆’一声巨响,吓得所有人齐齐一哆嗦。
村里有上年纪信佛祖的,顿时怔言:“这是天神老爷生气了,人间有不公,天老爷降罪了!”
像是响应她这句话一般,原本只是轻飘飘的雨骤然加急,没有几息功夫就是暴风箭雨,急速而猛烈,挤在外头的人忙寻到屋檐下,瞧着这大雨倾盆,人人噤声。
事情到此时,有怨的抒发,造孽的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