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夜庆脆脆睡得不安稳,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眼下吊了两大团乌青。

她在院子喂鸡正赶上庆父扛着锄头农具往外走,见了大闺女一身耐脏的灰褐色粗麻衣,脸色好看些。

“脆丫,出门的日子定了,我和你娘商量了,王二出不起甚聘礼,咱家什么光景你知道,之前预备下的被面、鞋垫还有四大件等,你就不要拿了”

昨天已经偷听到了,庆脆脆心里有谱。

不过,她回头看着庆父,平静道:“要是将来我们小家发了钱,我会补上三贯的聘钱。”

上辈子听了一句话,子不言父之过。

家里的日子苦,她爹明知她去是死,还要送她出门,她理解他爹想要那笔银子的迫切,但不代表能原谅。

王二哥没钱,她不怕吃苦,将来成婚,凑在一起过日子,她相信自己只要勤劳,只要本分,终究会过上日子。

发了钱?说什么梦话呢。

庆父嗤之以鼻,王家爹娘在的时候倒是有三四亩地,现在都被攥在王家大房手中。

王二一个穷猎户,家里还养着费钱的三郎,多一个媳妇还能上天不成?

庆父迈出一步,猛地想起一件事,“你绣帕子攒下来的钱呢?”

庆脆脆心里一咯噔,转身不看他,“绣好卖了铜板,都给娘了。手上还有一张梅花的,绣一半,出门前绣好一并给娘。”

大闺女一贯老实,不像二闺女死精死精的,庆父看她老实地蹲在地上剁猪草,心里信了。

他们父女说了大半晌,连盹神的小鸡仔都醒了,二闺女的屋子还是一点响动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