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

庆脆脆正要开口问,却听外间一道响亮的女声传来。

——“娘,爹从地里回来了。”

这是她妹妹翘翘的声音。

庆脆脆凝神去听,下一瞬父亲沉闷的声音响起,同什么人打招呼,紧接着有关门的声音,人声交谈像是被拦住了,再听不见。

她下意识蹙起眉头,看燕来又在绣花了,悄声问道:“外边是什么人来了?”

胡燕来同她一阵挤眉,“还当你是不好意思问呢。是春娘子,给你说亲事的大媒人。”

说完,她倒先脸红不好意思起来,“你昨儿烧地厉害,你爹以为你熬不过去,使唤人灌了狠药,又怕没用,预先托人给媒人讲了。”

像是怕被别人听去,胡燕来压低声音,“和你定亲事的男方是大官,要是出了差错,怕是要砍头的!”

庆脆脆眨眨眼睛,有一瞬间热泪涌起,可惜胡燕来顾着自己说话,并没注意到。

远远的,有人在叫自己回家。

胡燕来收起针线,小心地将帕子收好,“得回家了。我娘在叫我,下晌再来同你说话。”

庆脆脆目送她离去,又慢慢缩回被子里。

被子上有一股常年湿重的潮臭气,可她怎么都闻不厌。

她想不明白:自己不是冻死了嘛

怎么一睁开眼还在家里躺着呢?而且还没有嫁人。

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被抬进县太爷的后院,伺候了没几回就被厌弃。其后一年,在那个半步都不得迈出的后院受尽欺负,最后还被主母设计成她与外男私通,数九寒冬地剥光衣服冻死了。

其实死了之后,魂儿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