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为姻缘神,看过这么多的人情冷暖,牵过那么多人间眷侣的姻缘线,唯独没有给自己牵过红线。

“走啦。”楚应怜狠了很心,很是小声的说,旋即迈向自己的小阁楼,绕了许多阁楼终于还是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是最后一眼了。

身穿素白衣裳的姨娘执起木梳,给楚应怜绾起青丝,还是当初出嫁到丞相府的鬓形。

看着镜中的自己,楚应怜开始怀念过去,过去秦楼也没死,楚非池也没有问责,再早一些,没有入三途的时候,她还是秦楼徒弟的时候,是多么无忧无虑。

“姨娘我知你心存不愿,看得出你心悦秦公子,但是这也是宿命呀。”

“怜儿晓得的,”楚应怜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极力让自己展露笑颜,生硬地夸耀着,“姨娘画的真好,人都精神不少,如果……如果我——”

如果我嫁入岭北,那个我素未谋面的人,应当会欢喜吧。

楚应怜将手挡在自己面前,最终还是没忍住抽泣。

什么名利,什么风月,什么将相世家,什么计谋,全都空空如也,在三百年的时间里,都成了清风拂过水面,成风吹过产生的涟漪,消散且不留痕迹。

“莫哭莫哭,哭花了可不好了。你娘在天上看到,她也得哭了。我给二小姐场小调子吧。”

二姨娘咿咿呀呀地缓缓地唱着小调:“给我家小女梳一梳青丝呀,小女今夜就要赴远疆,赴远疆、越山间,我只等那伊人呀!伊人呀,何处相见,可否相聚此楼前?”

叩门声又响,等倚翠将凤冠霞帔全都用锦盘呈上,又把那红绸缎裹着的红剪轻轻地放在楚应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