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修睁开眼,侧过身,两人四目正式相对,视线落在敛了刺儿的脸庞,轻声询问:“不习惯吗?”
“也不是,我有心事。”他垂下眸子,落寞不已。
“说来我听听。”
揭清洋心里窃喜,就将柴子的事全盘拖出,并顺势说出自己的计划。贺知修听完半晌没说话,只是静悄悄地望着他。
不答应吗,也没让他出钱,没理由啊,就出面出点力还能获得好名声,这样的好事也只能遇见自己才会有的。他想动,但床就这么大,无法任由他肆意滚动,手和脚都有点痒。
“贺老师,不愿意,我就只能找别人了啊。”
贺知修眸子微狭,依旧审视着他,“没有不愿意,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来我听听。”揭清洋模仿着他的语气。
“你才十六岁,怎么会产生如此大胆的想法。考虑得还挺周到,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你,”隔得近了,无怎样交流起来,都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密。贺知修手在被子里动了动。
“只有体验过了,才知道艰辛,你看看我,淋两天雨就感冒进医院,而那些外卖小哥,根本不care,风吹日晒,哪怕下冰雹,下刀子,都要把跑单,”揭清洋掰着手指头给贺知修诉说那十几天的风里来雨里去的苦逼日子,“我还亲眼看见一个爸爸带着自己十岁的儿子跑外卖,那天是他儿子的生日,就给他吃了桶泡面,那场面我不敢多看一眼,”年纪大了,就看不得那种场面。
“唉,而柴子更惨,连爸爸都没有,我就觉得吧,他遇见我,可能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福气,”贺知修被他一本正经地自夸斗乐了,不经意间,就越界了一丢丢。
他用手摸摸了揭清洋细软的头发。
如此便更亲密了。